“你就这么笃定?”
“我坚信。”
“坚信什么?”
“你爱我。”
她五指分开的间隙里,懵懂的眼神透露出来。
泪花在眼睫上闪烁,感伤染红了眼尾。
谢司晨终于找到机会,能够摸摸她的眼睑。
“我相信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沉知许其实并没有真的哭,她只是觉得很胀。
心脏承受了太多的情感,复杂的味道铺陈,吸收不了消化不掉,只能从别的器官中流露出来。
她将谢司晨那句话咀嚼了很久,还是没能完整地理解透彻。
可她心里很清楚一点。
就是,如果能够回到那一天,从那个雪天开始,她就不应该让谢司晨一个人了。
“我不回去了,我跟你走吧。”
十八岁那年说这样的话,是很任性的事情。
可是今年她二十八岁。
她已经拥有能够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也能够为此负责。
与他之间的羁绊,即便成为一个惊险万分的赌注,沉知许也能够捧住这未知的结果,将自己接起。
谢司晨愣了一下,笑出来,“真的?”
沉知许从来不说假话。
于是两个人,一个揣着冲动与澎湃,一个装着理智和激情,调转了方向,往另一条路上驶去。
她突然想起和谢司晨重逢不久的雨天,两人盛满比车窗外所有雨滴都还沉重的思绪,在逼仄的车座上缠绵。
那时候的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
真的只是见色起意,寂寞的身体在找寻熟悉的归属吗?
沉知许知道,根本不是。
她只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她想,用这种方式好好摸一摸他们之间的距离。
摸一摸这一条她回头的路,会有多崎岖。
谢司晨并没有带她去酒店或是回自己家,他在月城有一套几乎没住过的房子,是父母在他成年后便着手置办的“嫁妆”。
他本来可以选择一场安逸悠闲的人生。
所以当向思缪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走下去的时候,他心里暗暗道,已经走过了。
他对幸福的终极定义便是沉知许。
如果她没有选择回来,那么谢司晨便会借着升迁的机会前往美国。
他与华家的关系即便再亲密,也是一纸合约促成的雇佣。
无论身处哪里,他迟早都要离开华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