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个人的性取向,从前在古代的时候,也不曾考虑过要与怎么样的人共度余生。
因为他的身份不允许,那时候他想的就是,能拖一日是一日。
那时年少,其实也不承想过长远的问题,考虑问题也不算周全。
后来皇帝有了自己的亲儿子,朝堂变故,他更是无暇去考虑这种问题,甚至心里还有一种隐秘的轻松,因为在那个时候,不会再有大臣想要把女儿嫁给他了。
再后来,被贬流放,拥有了这样的机缘,一直不停地在两个世界穿梭。
要说谈恋爱,就像婉儿之前说的那般,他应该要找哪个世界的人呢?
他身负的秘密,肩负的使命,是能够让他在这个时候去恋爱的吗?
但如果抛却这些所有的外在因素,他想,他应该会更青睐能与他比肩的男子吧。
这会儿回答颜景的问题。
他笑了笑:“我才二十岁,谈恋爱,是不是还早了一点儿?”
颜景刚想开口,门口就传来了清珩道长的声音。
“二十岁也不小了,放在古代,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再说了,我们这一脉的道士,又不是不能结婚生孩子,我还老劝你师兄和师侄们也考虑考虑个人问题呢。”
君秋澜莞尔:“师父,你也说那是古代了,我们现代社会,二十来岁,正是闯荡的年纪,谈恋爱只会影响我的道心。”
清珩的神色也多有几分复杂,不经意地看了颜景一眼,然后啧了一声。
颜淮也进了门,“要说啊,现在的年轻人,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几个字的顺序,可别搞混了,成了家,才能安心立业嘛。”
君秋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颜景倒是怼了回去:“爷爷,收回你这种老登思想吧,现在时代不同了,秋澜的事业才刚起步,这个时候选择事业,是正常的。”
君秋澜心中感激,却也补充了一句:“感情与婚姻,这种事情,也强求不来,缘分到的时候,那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颜淮睨了亲孙子一眼,然后笑看着君秋澜:“还是既白说话好听,你瞧瞧你,既白才二十岁,不着急也正常,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也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颜景扶额,他今天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催婚这事儿吧,开了口子,就很难挺得下来了。
最后还是君秋澜开口解救了颜景。
“颜爷爷,知道您要来,我又特意去找我老师讨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希望您喜欢。”
“哟。”颜淮一下子就激动了,“快给我看看。”
让孙子去查了那么久,也高价收回来那么多关于砚耕先生的折扇作品,结果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到。
还是得让他这把老骨头亲自上阵。
“这色彩,笔墨,简直了。”颜淮看着眼前的字画,心中更加笃定,这位砚耕先生应该是他的老乡了。
水墨画上没有任何的印记能佐证。
但是这幅字画用的纸张……
他稍微用手摸了摸,太像他当初年少时改良过后的纸张了,甚至可以算是失败品。
这种纸张,并不算适合写字和画画,但是如果用来画水墨画,纸张的自然晕染程度,却是能恰到好处,为水墨画增色不少。
这纸张,如今还能在外面售卖,那就证明颜氏家族如今还存在。
兴许是从了商?
至于这砚耕先生的来历,他刚才也去问清珩老头子了。
结果清珩老头子三缄其口,不肯说,那不就显得更加怪异了吗?
“老夫这辈子虽然喜欢书画,但从未如此钦佩过一位书法家,砚耕先生算是头一个。”
颜淮握住君秋澜的双手,“老头儿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能不能让小道友帮我引荐一下这位砚耕先生,也好让老夫在有生之年见一见偶像。”
君秋澜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