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寻站起身,为人父母的夫妻二人反而落在了后面。
“情况如何了?可轻松了一些?”
君秋澜颔首:“已经好一些了。”
苏长寻:“这是去开的药?”
君秋澜这次已经想好理由了,“今日昏睡了半日,醒来感觉轻松很多,就是还有一些疲惫,便想着还是吃两副药比较好。”
苏长寻看他脸色,虽有些泛红,却不见多少病态。
心底稍微起了一丝疑虑,不过没病重,没有瘟疫,总是好事情。
苏长寻叹了口气,“城里听说有疑似瘟疫在传播,老夫也是慌了神,既然没事,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君秋澜心底有一丝涟漪泛起。
他和苏长寻也只有不到一年的师生情谊,苏长寻被贬的时候,他才刚坐上太子之位,年岁也尚小,根本无力做任何事情,只暗中托了一个太监,想办法给苏长寻送了些钱财。
而这些钱财究竟有没有到苏先生手里,他也并不知道。
后续的这些年,也没有联系过。
要说苏先生和父亲之间的情谊,也只是文人层面上的君子之交。
算不得多深刻。
一听说他生病,还有可能是传染人的瘟疫,苏先生居然能立马过来探望。
要知道,这瘟疫虽然还没有证实,但万一是真的呢,如果传染上了,那就是赌命了。
苏长寻看了他一眼,又苦笑了一下,“当年我出事的时候,预料到事情不妙,提前写了放妻书,让夫人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流放过来的次年就收到消息,妻子娘家那边发生瘟疫,一家人全没了。
他现在就孤家寡人一个了,大抵是看到君秋澜一家,心底起了一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感吧。
也大概是在边城多年,日子实在是无趣,见到这一家,还有这一家身上的秘密,让他起了一些对生活的期待吧。
说不清。
今日这又听到瘟疫两个字,属实是心里不安稳。
就算他脑子好使,面对生死时,也无计可施。
君秋澜缓了口气,“苏先生,先莫要着急,前些日子上街,也不曾听见瘟疫的消息,兴许只是这段时间气候变化太大,感染风寒的人太多,让人误以为情况严重。”
苏长寻点点头,“真能如此,也是好事了。”
君秋澜躬身行礼:“劳先生挂念了。”
苏长寻摆摆手,舒了一口气,“没事就行。”
顿了顿,他又看向君郁:“郁兄今日跟我说的书,现在能否给我看看?”
君郁都想扇自己的嘴巴子,今日只是手谈的时候闲聊了几句,说起这些年看过的一些孤本,又说起当下的民生,他无意间提起了前几天在儿子带回来的书籍中看到的观点。
大抵是国家是人民百姓的国家这么一个说法。
苏长寻当时默默咀嚼了这句话很久。
之后,苏长寻还带他去看了自己近些年收集来的各种藏书。
刚好苏长寻听君秋澜说过,父亲流放之前偷偷藏了一批书在故交那边,近日又暗中送了过来,君郁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苏长寻也是个爱书之人啊,就想着能不能借阅一下。
这是边城,能看到的,能收集到的书籍不多,他现在的藏书,多是他从前有一些故交,从天南地北,托商队给他送来的。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观点新颖的书籍了。
只是借书,君郁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裙⑥㈧饲岜芭⑤①舞硫
十几年前,他跟苏长寻认识的时候,两人之间也是因为借书才有了交集。
君郁大概是真的不擅长撒谎,只能说这些书本来就很老旧了,故交送过来的时候,又经历了些许风霜,有些书本上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