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容:“苏先生,我已经差人去城里通知郁哥了,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苏长寻颔首,“今天主要是来看看我那小徒儿。”
“澜儿今日也算是难得出门,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兴许是去了林子里打猎?恐怕一时半刻回不来。”
宋熙容急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苏先生,家中只有我一妇人在家,不如先生去村里走走,我们村的风光还是不错的,说不定先生能有吟诗作对的雅兴?待郁哥回来,他也能陪先生聊上几句。”
就差没有直接说赶人了。
苏长寻更觉得有趣了,不过人言可畏,他一个外男确实不太适合跟宋熙容单独相处,索性他还是走出了院子,去村里看看。
这村子自然是好的,自然风光先不论,主要是这村子离城里不远,够安全。
有趣得很。
这边官府是什么尿性,这样那样不必言说的规则,大家心里都有数。
那些流放过来的犯人,除了要去服役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优先安排到最危险的村庄。
说句很不人道的话,管你是不是被冤枉被牵连的,原本就是流放犯人,越是靠近边境的地方就越危险,死了也不足为惜,没死就好好活着种地。
要说这边城的本地人,让他们往上数几代人,多的是被流放,在这里安顿且活下来的。
君秋澜是如何在那么短时间内,把家人安排到这么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村子里的呢?
不可思议。
他听到的消息是君秋澜连续做了两三日的苦力,突然就给家里把房子安排上了,隔壁的几位妇人,也是他们一起安顿的。
拿什么安顿的?故交暗中接济了?
又是谁不在意这一家的身份,谁敢在这个风头上接济废太子呢?
苏长寻悠哉游哉,这样有趣的事情,他是越来越想弄清楚了。
君郁这边收到宋熙容派人来报的信,连忙收拾了东西往回走。
他们打算明日去拜访苏长寻,这苏长寻却主动找上门来了,这一点有些怪异。
“夫人,苏先生呢?”君郁的气都没喘匀。
宋熙容:“我打发他去村里逛逛,毕竟家里只有我一个妇人,不方便招待。”
君郁松了口气,“那苏先生有没有说过来干什么?”
“他就说想过来看看澜儿。”宋熙容也稍微有些不理解。
自从上次君郁碰到苏长寻之后,两人之间简单交流过后,也表达了彼此亲近的意思。
后来说去拜访苏长寻,但因为儿子那边的空闲时间确实不多,也就耽搁了。
这苏长寻早不来晚不来,在婉儿去了将军府之后过来?
苏长寻当年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壮举,君郁可没少听。
为官十一年,政绩都不需要多说,就连那皇帝都要破格提升他为丞相,想传一段君臣佳话,这人的智谋,可真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揣测的。
君郁从前跟苏长寻也只有一些文人层面的君子之交,算不得交情有多深厚。
“他问起澜儿,你怎么说的?”
大部分人都觉得君秋澜日日不出门,颓丧在家,偶尔出门也表现得阴鸷疏远,与村里人都不熟。
“我说澜儿出门了。”宋熙容叹了口气。
毕竟有师徒的情分在,澜儿再怎么说,都得要出门迎客的,可如今澜儿去了另一个世界,只能说他出门了。
怕的就是澜儿突然回来,和苏长寻撞上了。
到时候要怎么解释君秋澜在家里却不愿意出来见一见曾经的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