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走到偏院角落,将刚才宋初尧看见嫁衣时那微微一顿的手势,以及听说凌楚渊要成亲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人听了,站在阴影中的身形微微一顿。
随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知道了。”
其实就算她对这场婚事有点迟疑,凌珩也不太在乎。
毕竟昨天他太过急躁,动了怒。
还一时失控,行事冲动,把她关在西厢禁足了一整日。
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
也知道她性子倔强,不会轻易低头。
她生他的气,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更清楚,她不会真的离开。
只是……
每次他跟母亲提,想给宋初尧一个正式的名分,母亲都坚决反对。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重,逼得太紧。
母妃在宫中地位尊崇。
他虽为皇子,却尚未真正掌握实权。
一旦触怒母妃,不仅宋初尧会陷入险境,连他自己也会寸步难行。
正妃位置眼下确实给不了了。
但至少能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
这也是他早就答应过她的。
“大婚前这些日子,你好好照看她。衣食住行不得有丝毫疏忽,若有任何人胆敢怠慢,直接拖出去杖责。”
凌珩语气低沉,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杏花连忙低头应下。
“是,奴婢明白。奴婢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宋小姐,绝不让任何人近她的身,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顿了顿,凌珩回头看了眼那间掩在梧桐树影下的屋子。
窗纸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灯前看书。
他凝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这几日,多留点神。别只盯着外面的人。”
杏花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
她垂下眼帘,轻声道。
“奴婢晓得。主子交代的事,奴婢一定办妥。”
三皇子能容忍宋初尧之前那些“背叛”的举动,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下去。
想着,她目光悄然扫向远处那一闪而过的宫女身影。
她认得那绣鞋上的缠枝莲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