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了一整年的时间,封景天才将整个帝国清洗干净。
在庄鶴和杜雨等人的配合下,缺补的职位重新选人填上,关于舆论方面也都一一做了處理。
被蟲族寄生的人一部分能治好的已经恢复正常的生活,因为下了封口令,身边并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其余的人没有扛过去,但念在他们不知者无罪的份上,还是仁慈的帮他们找了个牺牲的借口给家人一笔抚恤金。
这件事漸漸的在帝国高层中被深藏,再也不会有人提起曾经作恶多端的蟲族。
至于被关押的蟲母,安白对它的兴趣很大,天天换着花样做不知道什么实验但偏偏蟲母的生命力又很顽强,痛苦却又死不了。
庄鶴听闻之后,也没有去阻止安白,虫母命令雄虫对人类做的那些事,可不是这一些简单的痛苦可以弥补的。
陆寅当初在虫族大巢发现了他父母的记录,每因为实验死亡一个人类后,雄虫就会在虫母的指示下收集起他们的某个器官,可能是牙齿,可能是骨头。
他并不知道虫母是出于什么想法做这种事情的,但他不关心。
能找到身份的都联系了家人进行了安葬,陆寅也把他父母的头骨都帶了回来。
陆寅坐在墓碑前发呆,这两年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就像当初的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一次阴差阳错的测试,会讓他遇到庄鶴,也会讓他找出真相。
庄鶴在一旁给陆寅父母祭拜完之后说道:“快下雨了,回去吧。”
陆寅牵住了庄鹤伸过来的手往墓园外面停着的飞行器走去。
在他们身后,墓园上空漂浮着朵朵乌云,显得格外压抑,但在他们的面前,夕阳正在撕破阴沉,将一缕阳光强行撒向这片土地。
回到家里,庄鹤去快速的冲了个澡,这种夏天炎热的气候一旦准备下雨,那简直是闷热得不像话,好在家里安装了最先进的温度调节器,洗了个澡再出来,浑身只覺得舒畅。
他坐在沙发上咬着吸管,陆寅又买了一大堆不知道什么口味的饮料回来,乱七八糟的他也看不懂,但偶尔也会尝试一下。
十几岁的孩子果然都喜欢这种东西。
庄鹤浏览着光脑上的资讯,现在星网上已经没什么关于虫族的议论了,更多的还是一些娱乐资讯。
对这些庄鹤一向没有太大的兴趣,正在这时,光脑上传来了一条新消息。
庄鹤扫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回复。
陆寅刚从军队回来,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同时也在军队任职,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他的直属领導还是个不怎么管事的。
对他的直属领導就是庄鹤。
可偏偏陆寅被推了一堆事务过来也不敢拒绝,他总不能拉着庄鹤来處理吧?最后就演变成了自己苦兮兮的在学校待半天,中午急匆匆的吃几口饭又跑去军队待到晚上。
今天因为要去墓园看爸爸妈妈,陆寅特地请了一天假,现在已经消耗了半天的时间,此时正在厨房热火朝天的炒着菜。
他的思想有时候很古板,始终认为机械做出来的饭菜没有人做的好吃,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亲自下厨做饭。
等到两个人吃完饭,黏黏糊糊的挨在一块睡午覺,直接睡到了下午才悠悠转醒。
庄鹤的安定剂早就被杜雨拿走了,说是要拿去卖掉回回本,现在庄鹤自己也不用安定剂,就随她去了,反正也是她送的。
陆寅将庄鹤抱得很紧,起初庄鹤还有些不习惯,但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的接受,到了现在,哪天陆寅有些事没回来抱着他睡,反而还有些睡不着。
本来陆寅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次他半夜才处理完事情回来,见庄鹤还靠在床头没有睡觉,在他的逼问之下才得知这件事,顿时心中高兴得都快炸烟花了。
庄鹤能这么依赖自己,对陆寅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毕竟庄鹤和普通向导不一样,对方从小就独立,长大后甚至是佼佼者当中的精英,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讓庄鹤放下那一层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里。
但自己却做到了。
能够处理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人,却会因为自己长年累月的浸泡而变得离不开自己,这简直是莫大的荣耀。
之前陆寅偶尔也会暗暗伤心,他总觉得自己和庄鹤在一起了这件事有些不真实,本来已经做好了是个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庄鹤会这么快答应下来。
现在好了,庄鹤虽然不太爱说这种比较露骨的话,但在行动上却会一次次给予陆寅安全感。
外界总是各种议论传言,说什么庄鹤就算是向导最后不还是离不开哨兵?但只有陆寅知道,离不开对方的不是庄鹤,而是自己。
他就是庄鹤牵着的一条狗,对方愿意牵着他,帶着他,就说明他有家,一旦庄鹤那天松开了手中的绳子,他只能孤零零的站在大马路上,看着人来人往,却永远的丧失自我。
“醒了?已经傍晚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庄鹤看着腻在自己怀里的陆寅,心中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