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君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那双手在微微发抖。
“我以前总是嫌弃哥哥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觉得又土又羞耻。"宋爱国继续说,眼?泪无声地滑落,“现在我知道了,他是想告诉我,爸爸妈妈,就像守护这个国家一样爱我,永远陪着?我……”
他的父母,是时?代洪流里的牺牲者,也?是历史中无名的守护者。
夜风拂过屋顶,两人就这样坐着?,看?星星慢慢移动位置,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房间?里,沈谕和衣躺在宋怀晏身旁,轻轻拥着?那个睡得并?不安稳的人。他能感觉到怀中人时?而轻颤,时?而呓语,却始终没有真正醒来。
沈谕静静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一夜无眠。
日上三竿时?,宋怀晏才昏昏沉沉醒来,发现三人都带着?黑眼?圈。
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受了这样一点风就感冒,毕竟成为灵傀后?,他已经?许多年没有生过病了。昨天他在发着?高烧无意识的情况下一直强撑着?,直到宋爱国他们进?入娑婆境,意识便开始迷迷糊糊。
所以那时?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胡话记得并?不清楚。
只是今日醒来,身上除了高烧后?的不适,并?没有那种寒意,难道是昨天的药效减弱了吗?否则,他不至于睡了一夜没有醒来。
他还未来得及问,宋爱国已经?一头扎进?他怀里。
“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有几句真心话啊,骗我的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版本!”
“你不是说,真心就可以了?”宋怀晏有意开玩笑?,拍了拍他的头。
宋爱国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我以后?不会这么爱哭了。我要对得起你给我取的名字。”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宋怀晏深深呼吸了几下:“哥,我没有让他们失望吧?”
宋怀晏望着?他,眼?神柔软:“你觉得呢?”
“爸爸妈妈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宋爱国抹掉眼?泪,挺直了背,“我不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小孩,但一定?是他们喜欢的样子。”
宋怀晏拍拍他的肩膀,眼?角带着?欣慰的笑?意:“你在我们眼?里,也?是最优秀的小孩。”
宋爱国再也?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哭出来。宋怀晏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越过他的肩膀,与站在门口的沈谕四目相对。
沈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却又转瞬即逝。
下午,宋爱国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他哥和沈谕的事,他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拜托沈谕照顾好他。
他想,他哥或许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临行前,宋怀晏又教了宋爱国凝出了千机线的方法。千机线是引渡人积累的因果业力所化成,能无限延伸,可以寻找魂魄和魇,也?可以作为沟通的媒介。
这样,即使?宋爱国在外面,也?可以通过千机线和诸事堂的阵法?随时?回来。但这毕竟不是任意门,每次需要消耗许多因果业力,只能在有魂魄来到诸事堂时?才能使?用。
两个年轻人离开,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宋怀晏坐在竹椅上小憩,阳光透过竹叶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谕,昨日的药,我喝了吗?”他忽然轻声问。
沈谕迟疑道:“师兄昨日实在难受,喝不进?去药,便没继续给你喝……”
宋怀晏闻言脸色沉了下去,他一言不发,手指紧紧攥住竹椅的把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药,是不是有一些副作用?”沈谕试探问,“师兄每次喝了似乎都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