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第?三日。
他日日前来,在?院门?口等上一个时辰。
第?四日,他终于见到?了宋晏。
可那一番话,浇灭了他最后地?一点希望。
“抱歉,是我有愧于你。”
“你若怨我,我无话可说。”
“师弟是天纵奇才,当以剑道为重?。从前……是我不知轻重?,此后,不会再耽误师弟修行。”
……
沈谕看着他,许久没?有说,青灰色的眼眸盛着漫天风雪。
“原来,你也?是骗我的……”
原来,师兄终究和那些人一样。
是他自以为是,是他自作自受。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利用之?后,还以为,这次会不一样。
还以为,会不一样。
*
沈谕在?无尽峰坐了三日,之?后,他闭关修习“长河月落”。
他不知道穆长沣究竟有什么目的,可他除了练剑修行,什么都不会。他知道这个功法有问题,越是练到?上层,反噬便?越严重?。而且,他一旦喝了穆长沣的血,便?会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至少修习“长河月落”可以让他获得至高的修为。
总有一天,他要以此手刃穆长沣,为家人报仇。
虽然家人这个词,也已经离他很远了。
从前,他没?有感受过家人的关怀,在?他们死后,他才发现,自己对?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深刻感情。
那时他坐在?沈家被烧毁的废墟里,闻着焦味和恶臭,闭上眼睛想的只是:爹爹死了,他以后不用想怎么让他高兴了。
也?没?人会喜欢他了。
或许,他就是天性凉薄之?人。
可如今,除了这一点仇恨,似乎再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了。
一年后,他突破了“长河月落”第?六重?。
体内灵脉的躁动让他越发需要穆长沣的血。他极力忍耐了三年,但在?上元节那次之?后,功亏一篑。明明那血腥味明明令他作呕,却?便?如同染上的毒瘾一般,无法抗拒,无法克制。
他终于慢慢接受了。
接受不堪的命运,接受不堪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坚持的。
可一想到?那是穆长沣的血,他仍是会胃中阵阵绞痛,闻到?这个血腥味,他便?本能地?透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