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安的戾气一扫而空:“别带张瑾那份儿,让他饿死总比病死强。”
在冰箱中冻了几个月的排骨淋上了酱油,煤气灶的火被调到最大。
蔺逸做饭不算好吃,倒意外合了周若安的口味,大油重荤,不必精致,但要味厚香浓。
据说是丁老头苛刻,养两个崽子时一个月也见不到一回荤腥闹的。
破旧的案台上放着手机,蔺逸专心,电话响时,他磕了一下烟机。
听筒里的声音有些陌生,报出
的名号却响亮:“蔺逸吗,九爷让你过来打一场擂台。”
蔺逸被锅沿儿烫了下指尖:“九爷吗?”
人分三六九等,堂口帮派中亦然。
烟城被一江横断,分南北两区,城中小的帮派不计,大的只有两个,以一江作隔,划分地盘。
蔺逸在南城的白九麾下,如今只是个收债的打手,虽然做出了一点名堂,却仍是不入眼的末流。
他自然想往上爬,各方打点见过两次白九,与白九碰杯时,中间人介绍蔺逸只用了几个字:“下手狠,是个能打的。”
当时白九点了下头,嘴皮子连杯口都没碰上。
电话里的人明显拿出了高位者的架势,寥寥几句后报了个地址:“快点过来,你是第三场,好好表现。”
放下手机,蔺逸从有限的对话中捋出了大概。
南北两帮的大佬见面,一时兴起弄了打擂台的“友谊赛”。
名头挂着“友谊”二字,实则带着火药味,双方各选了几人,因着对方的名单里有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年轻人,白九这边不好用老手压人,分支堂口百来号兄弟,不知怎么蔺逸就被白九点了将。
对于蔺逸来说,这是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但他却在上场半个小时前接到了周若安的电话。
短裤背心外只套了件长款羽绒服,蔺逸离开场馆时留下一句:“上场前我一定会回来。”
车子的刹车声异常刺耳,推门下车,蔺逸拉开前车的门,将周若安一把从驾驶位拖了出来。
他将人过了遍眼:“受伤了吗?”
周若安恍若未闻,在蔺逸脸上盯了秒便疯狂地去翻他的烟。
蔺逸握着周若安的腕子将人向身边一拉,发现他整个人正微微打着抖。
“能走吗?”似乎也没打算要答案,蔺逸一沉身将周若安坑在了肩上,“我没空和你废话,误了我的时间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