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扫了一圈包厢,眼神冷冽、克制,像锋利的刀锋游走在每个人脸上,最后在苏恺身上停留:“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人敢回答。
苏恺捂着还泛红的脸,惊魂未定地往后缩了一步,嘴角勉强牵出一个笑容,脸上的油和冷汗混作一团:“路、路二少,您、您怎么来了?”
路扬没有理他,目光已经落到孟新竹身上。
她身子挺得笔直,手里还拎着包,表情平静,眼底却藏着疲惫。
“接老婆啊。”
路扬语气理所应当,拉过孟新竹的手腕,示意她先出去。
孟新竹走出门,回头一看——
“砰!”
一道钝响猛地炸开。
路扬已经回身,毫无预兆地一拳挥了出去,干净利落,直直砸在苏恺脸上,后者猝不及防,踉跄着撞翻了后面的小几,酒瓶摔碎在地,玻璃渣四散飞溅。
整个包厢死一般安静。
苏恺捂着脸倒在沙发边,眼里满是惊恐和憎恨,半张脸已经红肿。
路扬垂眸看了看自已的手背,语气波澜不惊:“不好意思,手痒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门去,顺手又拉住了还未完全回神的孟新竹,带着她一起离开。
身后,是彻底寂静的一屋子人和苏恺低声痛呼的哀嚎声。
几秒钟后,有人咽了口唾沫,低声问了一句:“……贺琳,你不是说他们离婚了吗?”
声音不大,却仿佛丢进水潭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暗涌。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贺琳。
她原本靠在沙发扶手边,此刻脸色青白交加,连精心描画的唇色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地艳。
她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你说在民政局看见他们办离婚手续的吗?”
又有人追问,语气带着探究和几分幸灾乐祸。
贺琳梗着脖子说:“我确实亲眼看见……”
“造谣也要有个限度。”
周妍冷冷打断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一根鞭子抽在人群当中,“刚才还没被打爽是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吭声。
林露讪讪地往旁边挪了挪,低头把酒杯放回桌上。
之前还起哄的人,也纷纷拿起手机装作查看信息,生怕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自已。
气氛尴尬至极。
唯有门口的苏恺还捂着脸,但无人在意。
而包厢门外,早已没了孟新竹和路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