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换了方向,整个人横在床中央,仰着头,余光瞥见那条蕾丝飘带以几乎断裂的姿态,落在地上。
什么时候断的?他都不记得了。
还没回忆起来,周宴之又捞起他的腰。
黑夜中周宴之的眼神简直像一匹饿极的凶狼,完全看不出平日的优雅矜贵,满眼都是想把温颂拆骨入腹的渴望。
温颂在这种时候总有些恍惚,遥想少年时期,刚分化完,对懵懂情事最悸动的那些夜晚,美梦中的周宴之和此时此刻的alpha截然不同。看来,他还是太嫩了。
周宴之把安全套摘了扔进垃圾桶,趴在温颂的身上休息了一会。
温颂抱着他的肩膀问:“每一次都戴的吗?”周宴之总是离开片刻又汹涌归来,他都没察觉到他的动作。
“嗯,”周宴之亲了亲他的脖子,“怎么,小颂还想生?”
温颂对此倒没什么想法。
“不生了,把芽儿用心养大,就需要很多心血了,而且小颂还有很多计划要完成。”
温颂望着天花板,怔怔失神。
“去洗澡。”周宴之从他身上起来,将他拉到床边一把抱起,温颂借着昏暗月色看他的脸,抬起手,将他额角的一滴汗擦去。
“先生,我这一年也看过一些世界了。”
他坐在洗手台上,晃着两条细长的腿,安安静静地看周宴之往浴缸里放水。
听到他的话,周宴之回头问:“感觉如何?”
“还是觉得你好。”
猝不及防的一句情话,让周宴之微微愣怔,手指在水中停顿了好几秒才拿出来。
他走到温颂面前,将温颂抱住。
“先生,我明白,你希望我变得更好更优秀,不要因为可怜的过去就让人生受限,你做出牺牲托举我成长,我很感激,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先生在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永永远远的第一位,我想让你知道。”
“我知道。”周宴之和他碰了碰额头。
第二天清晨,温颂还在熟睡之中,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什么热热软软的小东西钻进他的被子,抓住他的手臂,先是窝在他的臂弯里,而后又呼哧呼哧地爬到他身上,趴在他的胸口。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温颂醒了,故意没睁眼。
感觉到芽儿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紧紧贴合好了,才猛然睁开眼,把芽儿吓了一跳,眼睛睁得溜圆,下一秒又笑得弯弯。
“妈妈!”
温颂故意逗她:“这是谁呀?谁家的小猪猪趴在我身上?”
“是芽儿,”芽儿搂住温颂的脖子,为自己辩解:“不是小猪猪,芽儿是小草。”
温颂摸了摸小家伙圆滚滚的屁股和扎扎实实的小圆腰,点头说:“原来是小草芽!”
芽儿扑上来,给了温颂一个结结实实的亲亲,“太阳公公都出来好久好久了,妈妈怎么还不起床?”她的眼珠滴溜一转,发现了规律,“每次妈妈上学回来,就要睡懒觉!”
温颂脸一红,连忙和她闹,“才没有呢。”
他挠了挠芽儿的胳肢窝,芽儿一边嘻嘻笑一边往枕头下面躲,温颂又掀起被子盖住了她,一大一小闹得不亦乐乎,直到听见周宴之的脚步声,芽儿腾地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