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安静如冰窖,窗外呼呼吹着北风,稀薄的日光照进来,照不亮谢柏宇的眼。
温颂干笑两声,试图缓解气氛,“我知道很难接受,你一定觉得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领证的时候我也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砸中我了。”
谢柏宇还没缓过来,盘查似的问:“你俩什么时候结婚的?”
“去年十一月。”
“不是,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多年前,我是他资助的学生。”他说完又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劲,立即解释:“你别多想,去年十一月之前我们都没什么交集,就是一次意外,我……我怀孕了,然后就结婚了。”
他说得很平淡,谢柏宇却如遭雷击。
“怀孕?”
温颂咧了咧嘴角,竖起三根手指头,“三个多月了。”
谢柏宇趔趄着往后退。
昨天晚上他只是大脑一片空白,今天温颂一席话直接把他的大脑轰炸成废墟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对温颂那点旖旎的小心思了,满脑子都是温颂和周宴之有孩子了……
他俩明明是两条平行线。
温颂还是个孩子,怎么就有孩子了?
温颂看谢柏宇一副被雷劈了的惊悚模样,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学长,一直瞒着你。”
良久,谢柏宇缓过神来,摆摆手,“没事,温颂,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说罢就要离开,温颂拦住他,两手合在一起央求道:“学长,这件事请你务必帮我保密,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求你了。”
“为什么?”
“我不想让先生变成茶余饭后的话题。”
“你……喜欢他?”
温颂第一次对着外人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但目光是坚定的,“很喜欢,这辈子除了先生,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
谢柏宇沉默许久。
中午他没在办公室休息,下午上班前才姗姗来迟。
进门的时候,温颂主动朝他笑了笑,谢柏宇也以微笑回应。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翻了篇。
温颂松了口气,回家见到周宴之也不生闷气了,脚步都轻快许多。
“跟他解释清楚了?”周宴之问。
“谁?”温颂愣住。
周宴之翻着书,若无其事道:“你的学长。”
温颂坐到离周宴之不远的地方,“解释清楚了,他还答应为我保密。”
周宴之一言不发地翻过一页。
“我就说会招来很多非议的,他竟然怀疑我是先生的第三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解释的?”
“我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就相信了?”
“我把戒指拿给他看了。”温颂从领口里掏出戒指项链,笑着说:“派上用场了。”
周宴之怔怔伸手,指尖托着戒圈,“你一直戴着?”
看着先生修长的手指离他这么近,温颂脸颊发热,小声咕哝:“是,先生也一直戴着,我觉得我也应该戴。”
“不会磨到皮肤吗?”
“还好,”温颂想了想又改口,“不会的,一点都不磨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