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蒽在她那张小床上翻了翻身。
眼下夜色浓郁,万籁俱寂。
月光透过窗纱温柔漫进来。
也许是这一刻黯冗迷离的氛围太适合回忆,以至于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与祁岸有关的年少往事。
事实上,这并不是祁岸第一次为了她跟朋友发火。
那次情况远比对何恺严重许多。
宋枝蒽记得,那还是在老宅安顿后的第一个月。
因为“感冒药”事件,那晚宋枝蒽被他盯着任劳任怨地补了一晚上的卷子,两人也因此熟了起来。
只是无论是在别墅,还是在班上,她跟祁岸交流都不多,但祁岸只要不打球,就会叫上宋枝蒽一起回去。
早上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宋枝蒽下楼迟了,祁岸还会不爽地站在阁楼下面的小花园里,抄着口袋不耐烦地喊她的名字。
白衫长裤的俊朗少年,抄着兜肆意不羁地往那儿一站,惹眼又嚣张。
宋枝蒽被他叫得气急败坏,只能推开阁楼的窗户压低声音制止他,“别喊了,我马上就下来!”
见她认栽,祁岸挑着眉心情大好。
嘴角噙着的笑明明又痞又坏,却格外撩人心扉。
就这么叫了几次,左右两家邻居都知道这宅子新来了个叫宋枝蒽的小姑娘。
从此以后,宋枝蒽就更不敢挑战这位大少爷的权威。
但凡他提出的要求,只要合理,她都尽可能满足。
比如在他打球时,帮他买瓶水放在桌上,再比如借他抄一下习题册和卷子作业,再不然就是帮他递个消息。
祁岸的母亲易美茹偶尔会和当时的法国男友约会到很晚。
因此他常趁着这个机会,和那些兄弟朋友出去鬼混。
和他比起来,宋枝蒽乖得要命。
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帮赵淑梅处理家务,而易美茹又习惯性地在回家之前告诉赵淑梅一声,交代她准备宵夜,或是别的事情。
所以宋枝蒽才会很清楚易美茹什么时候回来。
两人为此加了微信。
只是聊天记录里,除了机械汇报易美茹什么时候回家,再无其他。
但这样瓜田李下的事情太多,导致那段时间大家都在传,祁岸是不是有了情况。
体育课后放到桌面上的水;准确率极高的供他抄的习题册;每次聚会只要收到信息,就会立马回家;还有每到周四,他都会支开身边兄弟,专门去顶楼的琴房弹琴。
就因为宋枝蒽每周四值日,她不想祁岸等得太明显,就让他四处找点乐子。
却不想,这些举动能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宋枝蒽得知这件事时,刚好就在祁岸那圈人身后吃饭。
说来也奇妙,食堂熙熙攘攘的,两伙人隔得也不近,偏偏她就清晰地听到了这番话。
那时她在班上还有个关系不错的女生,叫童乐乐,童乐乐对班里八卦的事向来兴趣浓厚。
当即就此展开一番推论,猜和祁岸那位相好的田螺姑娘一定是个仙女,温柔漂亮还有气质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