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洛也有些咋舌,怎地中了进士,还这般家徒四壁,难以想象。
其实,这便是明末阶层固化的写照。
普通人家首先是没有好的教育资源,不容易中进士。
偶有天才,能够读书遇贵人赏识,中了举人或者进士,也没有足够的银两跑官,靠朝廷选拔考核,往往要排队七八年才有希望。
改善生活唯有靠免税地的投献,但刘成治刚刚中了进士,就算现在就有人给他送钱送地,也就是抵扣了此前进京的花销,还清欠款罢了。
若是要发家致富,恐怕还得三五年才行。
要是还要攒钱捐官,那就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关键还是在于,刘成治这人有些书生意气,理想主义,不太愿意像陈吉发这般钻营,所以两人虽然是同窗,但行为方式差了很远,经济条件也差了很远。
妇人看了茶,便告退回避。
家中没有奴仆,只有个主妇,她不得已露面待客,却不好逗留。
陈吉发与徐成洛两人喝茶闲聊,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看到行色匆匆的刘成治从外面回来。
“哟,子安贤弟!”
刘成治见了陈吉发,有些惊讶,旋即热情迎了上来。
“广如兄,别来无恙?”
“哈哈,还算顺遂。
京城一别,已有两月,这段时间没见你在江夏,都在忙些什么?”
“去大冶开了个矿山。
广如兄为何不在京等缺?”
“嗐,如今吏部清理周相余孽,李尚书和程主事都罢官削籍为民,愚兄瞅着这个架势,一两年不会消停,在京中等着空费钱粮,干脆回乡照顾老母妻儿。”
“当是好选择。
小弟也懒得在京城虚耗,不如回乡做些实业。
如今朝廷在郧阳、河南、陕西大规模用兵,湖广作为后方,多筹集些钱粮铁料也能为前线解困,为朝廷分忧。”
“子安贤弟忧国忧民,又能干成实业,真吾辈楷模!”
“哈哈,奉承话少说。
这次来,倒是有事情请广如兄做个中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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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无妨。”
“嵩阳镇的陶家,不知广如兄熟不熟?”
“哦?陶公乃汉阳宿老,陶家为汉阳望族,不知子安想要找陶公何事?”
陈吉发看刘成治这个态度和口吻,觉得徐成洛这个事的确有些悬,再看徐四少,那脸色已经有些紧张局促,不知所措了。
“是件好事。”
陈吉发笑道,“小弟从小在江夏长大,有个发小义弟,便是身边这位,前段时间机缘巧合,瞧见了陶公家的女子,一见不能忘怀,想托我说个媒。
小弟想着,汉阳这边广如兄熟悉,便来拜望,看看是否能帮忙牵个线?”
刘成治捋着胡子也笑了笑。
“的确是件好事。
不过这事情你找愚兄怕是拐弯抹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