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人聊了很久。
比如说证券交易所,以及银行的一些经营模式,还有朱允熥接下来想做的一些大事。
老朱只是听,只有遇到不懂的概念才会发问,用他那执政二十几年的经验为大孙把关。
“证券交易所这个有个漏洞。”
“什么漏洞?”
朱允熥自以为超越大明几百年,从没想到自己制定的规则有什么漏洞。
老朱闻言嘿嘿一笑道。
“咱问你,假设有官员贪污,或者商贾用诈骗所得的银两买了股份,并且立好了遗嘱,那这股份如何归属?”
“这……”
“若有人之前立了遗嘱,将股份传给某人,其人后来做生意赔钱,欠了很多人的钱,那么这个股份又该如何归属?”
“呃……”
“还有,若商会经营不善,造下大量亏空,整个商会资不抵债,那么股份持有者是否要承担还钱的责任?”
“我……”
老朱三个问题,直接将朱允熥的优越感给清零,让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敢情自己引以为傲的知识体系,竟然有这样大的漏洞!
朱允熥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求救似的看向老朱。
“皇爷爷,那依您咋办?”
“要是依咱啊,你就不该整这玩意!”
“咱虽然不懂你整的这套东西,但咱依然觉得这玩意太复杂,感觉是把人当傻子耍一般。”
“而且咱心里总有种预感,这东西将来对天下的危害,不亚于刀兵之祸!”
老朱说到这儿长长叹息一声,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大孙现在正是勇猛精进,想要做一番事业之时,哪怕是做错了,也不能打消这孩子的积极性。
朱允熥倒是直接被老朱给整蒙了,暗暗在自己的脑袋里搜寻一番,挑出几个关键字。
跳楼、跌停、操纵、坐庄……
虽说他不会这样做,但他既然将这头野兽放了出来,就难保后人不会破例。
朱允熥想到这里,突然萌生一个念头。
孤要写祖训,告诫后人一定要严控证券、银行,切莫……
然而,朱允熥刚想到这儿,就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自己咋跟皇爷爷似的,动不动就要写祖训了?
老朱一直注视着大孙,见大孙一会皱眉,一会儿苦笑,还以为大孙继续纠结自己刚刚的话呢。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咱刚刚不是说了么,万事有皇爷爷呢,皇爷爷会替你做主!”
朱允熥苦笑道。
“不是!”
“孙儿之所以苦笑,是因为发现孙儿越来越像您了。”
“不管是性格,还是思维方式,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