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麾下兵士冲上前来,将王当仁用绳索绑住之后,杨三郎才抽枪后退。
他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胸口,只觉一阵阵蚀骨之痛。
“王当仁,没想到你年纪大了,这力气还是不小。”
杨三郎将胸甲的绑带解开,伤口少了挤压,瞬间舒畅了不少。
“要不是本将最后灵机一动,怕是要栽在你手里了。”
王当仁被五花大绑,很是不服气。
叫嚣道:“若不是你言语激我,我必能败你!”
“你还是不懂,你我的胜负并不重要。”
杨三郎走近几步,指着已被隋军完全接手的南门道:“你胜或者败,都守不住南门。”
“柴孝和调走兵力之时,你就该知道结局。”
杨三郎的声音混着寒风钻入王当仁耳中。
“金堤关是大帅眼里的钉,而你,却亲手拔了它!”
此话一出,王当仁只觉丹田内气血如沸油翻涌。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冲破牙关喷涌而出。
溅在杨三郎胸前的豹首兜鍪上,将狰狞的兽眼纹染作暗红。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门柱上,身躯缓缓滑落。
他倒在地上,视线模糊中看见隋军如潮水般涌入,火把照亮了他们甲叶上烫金的“隋”字标记。
南门破的瞬间,西北两门的喊杀声也骤然拔高。
王当仁听见西北两门方向传来冲车撞门的巨响,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
若不是柴孝和调走了精锐骑兵,金堤关何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喉间涌上的血沫堵住了呼吸,他眼睁睁看着杨三郎用银枪挑起一面残破的“瓦岗”令旗。
旗面的金线在血水中扭曲,宛如翟让临终前奋力扯断的弓弦。
很快,浓烟与火光从西北两侧城墙升腾而起。
西门瓮城的火海里,杨二郎的冲车碾过燃烧的门板。
车轮在血泊中打滑,溅起的血珠落在城头冰棱上,烫出滋滋作响的白印。
北门的女墙下,杨大郎的盾牌阵如铁墙推进。
士兵们踩着敌军的尸体攀上城头,旗杆上的“魏”字旗被刀斧砍断。
。。。。。。
两名隋兵拽着王当仁的胳膊向前拖行,甲叶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破损的护腕刮过石阶,留下一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