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孝和率兵离开金堤关几个时辰后,黎明的微光尚未完全穿透夜幕。
“报——!”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关楼,铠甲上的冰棱在石阶上撞落,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扑通跪倒,“启禀将军,北方二十里处发现大批敌军!”
“旗号被黑布包裹,但看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估摸至少有万人之众!”
王当仁猛地从案几上惊醒,昨夜正在看的兵书悄然滑落。
他下意识握住腰间佩剑,剑鞘与甲叶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最不愿发生的事还是来了——裴元峥的铁骑,终究是冲着兵力空虚的金堤关来了。
寒风卷着斥候话尾的颤音灌入箭楼。
王当仁望着关外墨色的山峦,仿佛看见无数黑甲骑兵正从夜色中涌出。
他深吸一口气,霜粒呛得喉咙发紧。
这一刻,却只能强压下翻涌的恐慌,大声下令。
“立刻敲响警钟!全军登城戒备!”
“传令下去,滚石檑木全部抬上女墙,火油汤锅架在瓮城四角,违令者斩!”
凄厉的警钟声响彻金堤关,沉睡的士兵们闻风而动,拖着疲惫的身躯冲向各自岗位。
火把照亮了城墙上下,映照着士兵们紧张而又惶恐的脸庞。
王当仁站在城楼之上,眺望远方,柴孝和带走的三千骑兵身影在眼前闪过。
此刻城墙上稀疏的守卫,连箭垛都填不满。
他猛地拔出佩剑,刀锋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
“传我将令,所有伤兵只要能握刀,全部上城头!”
。。。。。。
与此同时,李靖率领的一万六千精锐正悄无声息地逼近金堤关。
夜色为他们披上伪装,马蹄裹着厚布,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李靖骑在马上,目光如鹰,紧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关城轮廓。
他伸手示意队伍停下,转头对身旁的杨大郎说道。
“传令下去,分成两路,从西北两门同时发起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
“我亲率五千精兵,直扑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