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刺堡的拒马阵埋了三尺深,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第一声马嘶。
五千匹战马的长鸣穿透雾霭,像一把尖刀捅破了黑旗营最后的侥幸。
营地中央的将旗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旗手的手指被旗杆冻得发紫,却仍死死攥着那面黑虎旗。
旗面上的血渍在风中泛着微光,那是单雄信当年练兵时亲手染上的印记。
此刻却在虎贲军逼近的烟尘里,像一片即将熄灭的残烛。
涧底的冰层突然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不是冰川断裂,而是虎贲军的马蹄已经踏上了鹰愁涧的冰桥。
黑旗营的士兵们望着那些在冰面上疾驰的身影,看见他们玄甲下摆露出的猩红绑腿。
那是用前哨寨瓦岗军的血染红的布带,在惨白的冰面上如同一道道正在蔓延的伤口。
秦琼勒住坐骑,从身后亲卫手中接过一坛烈酒。
去掉布盖,浓烈的酒香突然穿透雾霭,传到了不远处的黑旗营之中。
黑旗营的鹿角阵突然骚动起来,枪林缝隙中闪过无数惊疑的面孔。
“来者何人?!”
单忠冲到垛口处,握紧长枪,对着对面大声质问道。
还没等到回应,其身旁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低低的惊呼。
一名虬髯老兵扔掉长矛,双手不住地颤抖。
“秦。。。。。。秦帅?”
这声呼喊如投入湖面的巨石。
更多黑旗营士兵挤到阵前,都看清了来人正是秦琼。
秦琼一甩披风,露出腰间悬着的断刃。
刃身上“断金”二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仍能辨出单雄信刻字时的遒劲。
“是断金刃!”
有人突然跪倒在地,甲叶碰撞的声响在山谷里连成一片。
“当年单二哥说,见此刃如见他。。。。。。”
秦琼翻身下马,铁靴踩在吊桥木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黑旗营的兄弟们,单二哥投杜伏威时曾留话。”
他的声音被涧底风声撕碎,却清晰地传进每个黑旗兵耳中。
“黑旗营若遇明主,可解甲归降,勿做无谓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