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大帅府的铜漏滴到三更。
裴元峥案头的牛油灯芯突然爆出灯花,将沙盘上的瓦岗寨地形图映得明明灭灭。
他捏着密报的手指骤然用力,桑皮纸发出细碎的脆响。
而密报的字迹在烛光下透着血丝般的暗红。
“岳飞五人,已斩梁师都于朔方郡,现北上避敌,不日归营。”
“终于有消息了。”
裴元峥喃喃自语,指腹摩挲着密报上“北上”二字。
三日前朔方快骑递来军报时,裴元峥正于校场调试攻城器械。
当“梁师都授首”的消息撞入耳膜,他高兴不已。
那个勾结突厥、盘踞朔方数年的“解事天子”终于伏诛。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扬着军报向操练的将士们高声传讯,校场瞬间腾起雷鸣般的欢呼。
然而军报背面“岳飞五人下落不明”的小字却如冰锥刺骨。
让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幸得今日终于传来消息,五人无恙,只是暂避北地。
这一消息让他紧绷多日的眉骨骤然舒展。
抬手拿起一旁新送来的破坚弩,稍一瞄准,弩箭便“嗖”地钉入靶心。
“这新送来的弩不错,打瓦岗倒是可以用上了。”
帅府外传来更夫敲梆声。
“咚——咚——咚——”
三更天的梆子声里透着洛阳城的沉眠,却敲得裴元峥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起身,犀牛皮靴踩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旬日前,洛口仓转运的粟米麦豆已悉数屯入虎牢关瓮城。
军械工坊的锻锤声刚歇,成排的冲车便已列装各营。
而这新研发的破坚弩,也已完成各项测试。
真可谓箭在弦上,只待开弓。
随着梁师都一死,突厥人短时间内无暇南顾。
这北地的威胁也暂时解除。
此时正是对瓦岗发兵的绝佳之机。
毕竟,这瓦岗寨底下还埋着老子的金矿呢!
系统只说有一座金矿,可天知道,这座金矿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