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春吧,现下入冬,地滑难行,等开春路好走了,再回去。”信王蹭了蹭她的顶发,算着日子。
秦令怡也算日子,其实时间也不算长。
邵太医肩负重任,也是屡出奇招,用些不常见的法子解毒调养,稀奇古怪的。若是旁人,定然是碰都不敢碰的。但信王敢,他一心要调养好自己的身体,以备日后,所以,只要确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都敢试。
幸好邵太医的医术,的确过硬,如今毒素全清,身体也养的好了不少。虽然邵太医不肯居功,只说是当地药材年份久,药力深厚的缘故。但功劳不能不计。
等到开春,信王应该能够完全痊愈,到时,又是一番新的天地。
秦令怡感觉到,夺嫡之争,已经到最后阶段,太子倒台,康王跟信王对峙,信王占了先手,得了一个端康太子的名号。至少当时,皇帝是下了圣旨,文武百官知晓的,这就是机会。
哪怕是一点点先机,也是先机,康王现在,估计正急的跳脚呢。
且看吧。
她们在盘州顺顺利利,承仰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身体养的愈发好了,看着好像年轻好几岁,一直等到春暖花开,才缓缓从盘州离开,去往京城。
也才几个月时间,再看这条路,恍如隔世。
王妃还耐得住性子,叮嘱大家别散漫惯了,到了京城依旧放肆,错了规矩。
大家慢慢收起散漫,重新回到府上的规整。
他们回去的时日是提前说好的,二月二十五准时到,眼看到了十里亭,信王却钻进秦令怡的马车,劳她借脂粉一用。
“用来做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把脂粉给我就好。”信王伸手。
秦令怡猜到他的心思,干脆说,“我来给殿下画,如何?”
不就是画个病妆吗?小意思,以信王的手法,多半要把自己涂成大白脸,反而显的假,要知道,病妆也是要修容和打阴影的,这样效果才能浑然天成。
一刻钟后,信王照镜子,格外满意,啧啧啧,这样子,活像病了十年没好的病痨鬼,偏偏还强撑着显得有气色的样子,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妙!
马车一路颠簸,快到信王府门口了,秦令怡还试了试怎么不露痕迹的搀扶,总之,要的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来打听消息的,摸不清信王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她先跳下马车,站着等信王下来,信王动作缓慢,披着墨色大氅,反而有种瘦弱感。
相信这一个照面,就足够被来探听消息的人,大书特书了。
信王下马,秦令怡扶着,缓缓朝着中门而去,内里,整个王府的人都出来迎接,泪光闪闪,有说不完的思念和亲热。
信王迈步要进门,眼睛一瞄,却在影壁之后,看到了明黄色的御驾。
是父皇!
父皇居然到府上等他!
就算知道目的不纯,信王还是感动非常,快步奔向皇帝的面前,执手相看,泪眼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