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握着老七的手,长吁短叹,亲热的问他有没有好受些。
信王脸色格外的差,说话有气无力的,说几个字,就要停几停,说的极慢,就算如此,老皇帝也不嫌烦,耐心听着。
最后老皇帝确认自己儿子是真醒了,怜爱的摸了摸他瘦下去的脸颊,“人醒了就好,安心养着,凡事有爹在呢!”
信王露出一个淡笑,疲倦的合上眼睛,貌似又睡了过去。
老皇帝探望完孩子,明显比来之前更心疼了,特意吩咐了不让探病打扰,让信王安心休养。
这更让那些人摸不清虚实。
王妃在主营帐那里,迎接了一波又一波来探病和送补品的人,明面上,她总是心不在焉,面带苦笑的,不泄露任何关于信王身体的情报。
外人都猜,就算醒了,也未必好了。醒了跟痊愈之间,还差了半个大周呢。
秦令怡守了半晌,跟王妃换班,出去透透气,正好见着带着孩子们,指挥下人干活的文氏,也过去道一声辛苦。
“我辛苦,你也辛苦,瞧瞧你这黑眼圈,都快掉下巴颏上了。”文氏打趣她。
“文姐姐的红血丝也不遑多让啊,看着就跟红宝石似的。”秦令怡也说,但她知道,彼此都不容易,文氏管着孩子侍妾和下人,让他们稳住心神,专心做事,也是花费了很大精力的。
幸好大家的付出都没白费,如今殿下醒了,盼头又回来了。
文氏捶捶肩头,“你有空也好,我回屋去揉揉肩,老毛病又犯了。”
“去吧,有事我看着。”
秦令怡绕帐篷几圈,巡视各处的仆从,见他们都井井有条,就明白人醒了,就等同于定心丸和压舱石,效果非凡。
邵太医又在研究新的药方,熬好了,让秦令怡带走。她尝了一口,确认无毒,这才端走。
人刚进走信王的帐篷,就听到内里传来扑通一声,还有王妃请罪的声音,“殿下,这放血治病的主意,是我同意的,损伤贵体,还望殿下赎罪!”
秦令怡急了,怪不得要支开自己呢!原来是要私下认罪,这事,她是真的忽略了,若是信王震怒,的确是大罪。
她也直接冲了进去,伏地请罪。
两个人干的事,自然要让两个人承担啊。
帐篷内没有回应。
良久,信王才轻笑一声,“我现在下不来床,只能你们自己扶自己起来了,别为难一个伤患呐。”
唉?!
他慢慢说着,“罪过确实有,但功劳更大,太医都说是奇毒了,若不是冒险一试,只怕我现在还在昏迷中,怪罪你们,是不是先要把命还了?”
“也,不敢这么比喻啊。。。。”王妃小声说着。
信王作势要起身去扶人,王妃连忙起身,顺带把秦令怡也扯了起来。
他招手,把两人叫到床边,“我不是那种不明事理,墨守成规的性格,面对之前的情况,你们两的应对其实很妥当,冒险一试,不算什么。”
就算换成是他,也不能做的更好,人都昏迷着,谈什么策略和前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