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道:“是吗?我倒觉得句句都在说如何镇心理气,与武功半点不相干……”
银锁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摆来摆去,心不在焉道:“怎可说半点不相干呢?你我练的内功,都要摈除七情六欲,先灭人欲,才有焚心诀和冰心凝神。”
“不错不错……师父天赋甚高,我拍马也及不上,若叫我来想,对着这卷子,便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不要说想不出来,简直想都不会往内功上想……”
银锁抚着她眉心,温声道:“大师姐已经很厉害啦……不必妄自菲薄。其一师父说过,他和大师伯是受太师父之命研习这篇内功心法,是以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有一套厉害的内功啦。其二他们两人共同研习,相互启发,可比一个人想破脑袋要快得多。大师姐说是不是呀?”
金铃笑道:“是,你说的当然对。只是他二人后来因为这一卷短短的卷子,反目成仇,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余波持续十几年也不停止。若是你我二人也如此,那就……那就……”
银锁两手握住她的手掌,替她暖着冰凉的指尖,笑道:“不会的,你若是要和我争,我定然让着你。”
金铃道:“你是师妹,自然是我让着你。”
“你是……你是……”她本想说“你是我夫人”,又觉得难以启齿,“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金铃奇道:“这等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还有异议吗?”
银锁不服道:“你嫁给我,我就是郡马了,郡主何以不听郡马的?”
金铃掩嘴笑道:“你想得到美。银锁小郡马听好了,寻常人与郡主结婚,称‘尚’……我没跟你讲过吗?”
“你……”银锁忽地又羞又急,“你为何会与我讲这些?”
“嗯……”金铃沉吟道,“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我是说过的。总之,意思就是郡主娶郡马,郡马该听郡主的。”
银锁心中有鬼,总不成告诉她在梦中听过吧?金铃定然追问梦中梦到何事,难道老实告诉她早早就想着要与她成婚吗?
见她不说话,金铃抵着她的额头,温声道:“小胡儿已决定让我让着了吗?”
“大师姐要让着我,我不受岂非不识抬举?”
两人相视而笑,斗室之中温存缱绻,银锁稍稍支起上身,金铃会意,便来吻她的嘴唇。一开始只是浅浅相碰,怎料越吻越深,到最后每动一动,都会带出轻声□□。蓦地银锁推开金铃,坐直起来,随手抓起一本书摊在腿上,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银锁装作眉头紧锁,盯着书上一句话苦苦思索,任逍遥翩然而至,拿起银锁膝头书卷,道:“……‘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你们不是来看凝神静气的吗?瞧这做什么……啊,亢龙有一段时间抱着这本书看,你瞧都被他翻得黄了,许是与功法有关,看看也好。”
两人心中皆惊,谁曾想银锁随便一抓,便是一本庄子,随手一翻,便是一篇《秋水》,太师叔随口一念,便是“望洋向若而叹”。
任逍遥似是一无所觉,在书柜前拿了一册书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僵硬地坐在原地。
半晌,银锁才转头对金铃吐了吐舌头,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金铃笑道:“这说明你合该叫龙若,天意如此,非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唔,方才太师叔进来,我都没有听到,你却听到了,你的灵觉修好了?”
银锁笑道:“是呀,我还感觉到大师姐在想坏事,是不是?”
金铃素来老实,听她这么说,眉毛轻轻一挑,问道:“当真修好了?我还宁愿它是坏的。”
“真想了!?大师姐真好懂。”
金铃皱眉道:“你骗我?”
银锁欣然点头,“自然是骗你的,只不过我方才正好对着一条窗缝,窗外黑影一闪而过,我心里有鬼,就爬起来了,幸好幸好……”
金铃眨眨眼睛,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收敛一些?”
银锁不说话,又卧下去搂住她的腰,闷闷抗议道:“……那还有甚乐趣可言?我宁愿不要来这了。再说大小太师叔,明明平日里也是一般的做派,师姐妹亲近一些有什么不好,太师父还反复叮嘱我,要和大师姐相亲相爱……我觉得我做得挺好的。”
轮到金铃笑出声来,“相亲相爱?何时?”
“自然是还在建业之时。太师叔一脸忧愁,说起他两个不成器的徒弟反目成仇,叫我和大师姐相亲相爱,我说‘我对她还不够好吗’?他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想来是我平常对你很好,他也看在眼中。”
金铃捏捏她的鼻子,评论道:“不害臊。”
银锁笑笑,又不说话了,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