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的视线模糊了。她翻到档案后面,看到一封父亲写给期刊编辑的投诉信复印件,日期是在论文发表后不久。信被退回,上面盖着"不予受理"的红色印章。
"所以十年前。。。"荀攸的声音颤抖着。
"当他发现你和他女儿走得太近,他利用职权报复我。"荀父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威胁我的工作,拦截你们的信件。。。一切都是为了控制。"
荀攸的胸口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她想起顾听胥昨晚的坦白——"我父亲控制着我的经济来源,威胁如果联系你就切断一切支持"。原来这一切都源于顾明远对父亲的报复。
"还有这个。"荀父从档案袋底部抽出几张纸,"顾听胥在法国的医疗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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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猛地抬头。"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有我的渠道。"荀父的表情变得复杂,"攸攸,我不想伤害你,但你必须知道真相。那个女孩。。。她和她父亲一样危险。"
荀攸低头看文件,上面全是法文,但诊断部分用英文写着:"重度抑郁症伴解离症状。。。自伤行为。。。药物依赖。。。"日期从五年前一直延续到去年。最下面是一张照片——顾听胥坐在医院长椅上,眼神空洞,手腕缠着绷带。
荀攸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她想起顾听胥画室里那些阴暗的画作,想起她手腕上淡化的疤痕。。。但顾听胥说过她会好的,说回国后药的剂量就少了很多了。这些文件却又那么合理,她为什么不说呢。
"她。。。没告诉我这些。"荀攸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当然不会。"荀父冷笑,"顾家人都擅长伪装。攸攸,我不想看你受伤。离她远点,她就是个疯子,她都能伤害自己你又怎么保证她不会伤害你。"
荀攸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爸,这不公平。听胥也是受害者,她父亲做的事不该由她承担。"
"你真的了解她吗?"荀父反问,"你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回国?为什么选择你的学校?"
这些问题像刀子一样刺进荀攸的心脏。她确实不知道顾听胥回国的全部原因,只知道与发现那些被拦截的信件有关。
"我。。。"
"三天。"荀父突然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三天后你还在她身边。。。"他深吸一口气,"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荀攸胸口。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父亲从未如此决绝过。
"档案你带走。"荀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仔细看看,然后做正确的决定。"
他离开时没有回头,背影挺拔而孤独。荀攸呆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文件仿佛有千斤重。
——
下午四点,荀攸站在顾听胥的公寓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父亲的档案袋在她包里,沉重得像块石头。
门突然开了,顾听胥站在门口,眼睛红肿,像是哭过。"我一直在窗边看着你。。。你在楼下站了十分钟。"
荀攸无言以对。顾听胥让开门口,她机械地走进去,把档案袋放在茶几上。
"我爸给了我这些。"荀攸的声音干涩,"关于你父亲。。。和你。"
顾听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拿起档案袋,却没有打开。"他。。。说了什么?"
"说你父亲窃取了他的研究成果,篡改数据导致病人死亡。"荀攸直视顾听胥的眼睛,"还说你在法国直到去年还在接受治疗,顾听胥!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那道疤这么深,你该有多疼啊。"
顾听胥的嘴唇颤抖着,眼泪无声滑落。"攸攸。。。"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荀攸的声音提高了,"我们昨晚谈了那么多,你却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
"因为我害怕!"顾听胥崩溃般地喊道,"害怕你看到这些后会怎么想我!"她指着档案袋,"这里面的人。。。那个崩溃的、破碎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那什么是真正的你?"荀攸反问,"是画室里那些阴暗的画?是手腕上的疤痕?还是你精心展示给我的阳光一面?"
顾听胥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般后退一步。"你。。。真的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