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目中露出敬佩之意,又转向墨归云道:“我观墨公子,乃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与这些座中粗人格格不入,如鹤立鸡群,不如为咱们几个吟诗一首,一洗这席中的酒浊之气?”
墨归云也不推辞,双手扶桌,稍一凝思,便站起身来,以筷击碗,朗声吟道:
“征澜承天启,大略驾群才。忽闻歌古调,飘渺海上来。
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连弩射海鱼,长鲨正崔嵬。
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
徐徐载珠女,楼船几时回。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凤飞九千仞,五章备彩珍。横绝历四海,所居未得邻。
吾营紫河车,千载落风尘。药物秘海岳,采铅青溪滨。
时登大楼山,举手望仙真。羽驾灭去影,飙车绝回轮。
尚恐丹液迟,志愿不及申。徒霜镜中发,羞彼鹤上人。
桃李何处开,此花非我春。唯应清都境,长至梦中身。”
念完,放下碗筷,将袖一拂:“夜已过半,明日还要早起,不如就此散了。”
真真、姜老鳖、卫潇和白浅予等几人连忙起身道:“正是,该散了。”
真真自回舱中安歇,待等明日大家醒来再来打扫,收拾杯盘碗碟,姜老鳖打前,墨归云随后,往二楼楼梯上走去,白浅予刚要迈步,手中却是一紧,被卫潇握住,他的劲力奇大,似有些把控不住分寸,将头低了一低,凑近白浅予耳边道:“浅予,我喝醉了,扶着我点儿。”
白浅予连忙回身,挽住他的手臂,卫潇并不将身子压过来,只是随她走着,旁人望去,也就象两人相依相偎着。
两个人随在姜老鳖和墨归云身后,将将上了楼梯,到得二层甲板上,迎面就撞上宁无欲,宁无欲看上去一派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两眼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待前头两人走过,瞅着他们二人哈哈笑道:“卫兄、白姑娘,酒席吃得如何呀?喝的可尽兴?”
一副探查究竟的神色。
白浅予心道这人自己上茅房都跑不够,还有心等在此处看卫潇的笑话,便抢先道:“宁庄主真好兴致,想是来来回回茅房还跑的不够,还有心候在此处,不怕风吹凉了肚子么?”
宁无欲略略有些尴尬,以手捂着肚子,心有余悸的道:“白姑娘就是爱开玩笑,定是在宁某的酒碗中下了泻药,害的宁某那些好菜也来不及吃,就跑回来上茅房,来来回回都快上了七八趟了,到现在腿肚子还直打哆嗦!”
白浅予同情的道:“那还不快回去,我这药可是厉害着哩,你在这儿风一吹,一会儿就更加重了!”
宁无欲苦着脸道:“白姑娘莫要吓在下,在下素来胆子小,这一吓,只怕就要吓出病来,再加上拉肚子,只怕三天五日不得好!”
白浅予道:“你只要乖乖回房中去躺着,保管立马就好了!”
宁无欲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两步,白浅予见他终于走了,心里松了口气,感觉卫潇扶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量愈来愈沉,知他快要支撑不住,便要加快脚步拉他回房,却不想宁无欲又回过头来,看着她道:“白姑娘,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十分重要,想要单独跟同卫兄说,不知白姑娘可否让借开一步,行个方便?”
白浅予板起脸,刚要硬生生的回绝,不想手臂却被卫潇推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卫潇望着自己笑:“浅予,宁庄主也不是外人,你不用太担心,回房中去等我。”
白浅予见他眸色尚清朗,有如两点寒星,放下半颗心道:“那你早些回来!”
卫潇点了点头。
白浅予便往舱房走去。
身后三叶草和小狐狸蹦蹦跳跳的跟上。
两只又吃又喝,撑的肚皮溜圆,走路也不由歪歪倒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