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讶然道:“卫将军并没猜错啊!……”
独孤伽罗掌中托着那串红豆珠串,抬头看向主座之上的卫潇,挑畔般的看着他:“卫将军……将军你心思如神,能猜得中我掌中之物,能猜中我此刻心中之所想吗?”
她定定的看着卫潇,额头的明月铛下,一双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饮了酒的缘故,异常发亮,眼睛中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的掌上,珠串上的那一抹红色,静静的卧着,朱砂色的红豆,颗颗相连,圆润可爱,令人不由回想起了那首烩炙人口的诗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营帐之中,一时沉寂了。
诸位将军都是沙场征战、行军打仗的男儿,对这小儿女情思却并不太懂,一时皆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独孤信沉着脸,低喝了一声:“伽罗!愿赌服输,军中一言九鼎,你怎可抵赖?”
“哥哥……”独孤伽罗转头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一手抓起案几上的金樽,一饮而尽,酒水沿着少女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托着那串红豆珠串,喃喃:“卫将军……你能猜得中我掌中之物,能猜中我此刻心中所想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脚步虚浮,身躯摇摇晃晃,如风中弱柳。
她美丽的眼睛,凝注在卫潇身上。
卫潇却是手按长剑,微一躬身:“卫潇不能猜。”
独孤伽罗脚步一滞,怔怔的看着,眼睛中似乎有泪水欲滴。
她摇晃了一下身躯,似欲倒下。
“伽罗她喝醉了!”白浅予连忙站起身,几步冲到独孤伽罗身前,一把扶住了她,少女的头一歪,就着她的怀里倒了下去,双目微阖,嘴里浮起一大片酒气。
“伽罗!”独孤信连忙起身,从白浅予怀里接过独孤伽罗,看着她醉意迷离的脸,不由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将她一把抱起:“伽罗醉了,我先送她回帐歇息,诸位,失陪了!”
众将皆与他拱手告辞。
独孤信将独孤伽罗抱出营帐,酒席也已至末梢,卫潇道:“诸位将军远道而来,甚是辛苦,稍息片刻,卫潇再与诸位共商对敌大计。”
将诸位将军送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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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信大帐内,白浅予用毛巾蘸了热水,将躺在席上的独孤伽罗的脸和手擦了擦,替她发散酒气,又吩咐伙厨煮了些绿豆汤,待独孤伽罗醒后再端上来,这才起身,对着独孤信道:“军中简陋,也只有这些许解酒之物,伽罗只是一时饮得急了,多饮了两杯,应无大碍,请将军不用担心!”
独孤信点了点头,道:“多谢白姑娘!”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我这小妹,从小父母早逝,不在身边教导,我这做哥哥的,又未尽好教导之职,再加上她天性率真炽烈,有不识礼数之处,还请白姑娘替我转告卫将军,万勿以此介怀!”
白浅予道:“将军放心,此话我一定带到!”
便告辞而去。
不一刻,徐彦达掀帘而入,独孤信道:“方才酒席之上来不及说,我让你替我问卫潇迎敌之计,他怎么说?”
徐彦达目中露出敬佩之色,道:“这卫将军,果然是个人才!他与独孤将军之前的部署竟然不谋而合!”
独孤信道:“他怎么说的,你给我一一复述出来,不要漏了一字。”
徐彦达道:“卫将军说,根据敌我双方交战的兵力情况和战区的地形,第一,以步、骑兵荫蔽于江岸高地后面,严阵以待;第二,以水军为主力,部署在河中心,我军可凭借水战长技,加以水陆结合,以御魔族大军;第三,可将水军分为五部,两部分别防守河岸的东段和西段,为左右两翼,中部居中,作为主要突击兵力,另两部荫蔽于河汊之中,作为奇兵,充当预备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