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洪池岭在望,山岭间隐约传来鸟鸣声,仿佛在欢迎这支队伍的到来。
张昶在节制前军、马成节制后军,而窦斌则是督管塘兵,负责陇右军附近三十里的侦查。
曹茂、李商隐二人紧紧跟在刘继隆身后。
“这兵马调度,钱粮辎重及军吏管理,都需要你们二人格外注意。”
刘继隆说罢,他当即忽略曹茂看向李商隐:
“曹茂这厮倒是在这几年学了不少,倒是义山你刚刚接触,还需要好好用心。”
“某必然用心学习!”
李商隐笑着作揖回应。
于他而言,他可以感受到,刘继隆是真的在教导他东西,想让他独当一面。
对于蹉跎四十余年的李商隐而言,在陇右这几年是他最充实的时候。
刘继隆不像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些节度使,刘继隆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文章和名声,还想在他提升后委以重任。
正因如此,这几年时间里,李商隐先后接触了乡野的开荒屯垦,县衙的民生治理,还有州衙的各项政务。
如果说几年前的他,只会写些民生疾苦的文章。
那么如今的他,便能因地制宜,写出极好的治民策论。
刘继隆虽然比他小二十岁,但在做人做事这方面,他却是除自己父亲与令狐楚等长者外,唯一倾囊教导自己的“长者”
。
正如当下,李商隐刚刚回应后,刘继隆便解释道:
“文章写得花团锦簇,能够治理民生,这还远远不够。”
“政治、军事两头抓,两头硬,才能让敌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这几年义山你在民生治理上已经了解许多,但军略还十分不足。”
“我不怕打击到你,你在我这里,如今顶多能算个旅帅。”
刘继隆实话实说,李商隐听后也谦虚承认道:“能节制百人,这还是节帅这些年教导的结果。”
“我李义山枉活四十五载,唯有在陇右这几年,方才知晓何谓做人,何谓做事!”
李商隐能如此干脆的承认自己不足,也是从刘继隆身上学来的。
刘继隆不仅每日三省吾身,也会让麾下高进达、崔恕、曹茂等人指出他的不足,随后与对方就事论事的辩论,直到辩论出最好的方案为止。
正是在他这种自谦的直白的作风率领下,整个陇右的风气也向来以直白与自谦为主。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刘继隆对李商隐笑着说道:“这次收复凉州后,我会暂时在凉州待一段时间。”
“但是凉州最后的归属,还是要到你和曹茂、陈瑛三人手中的。”
他对李商隐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安排,李商隐对此自然激动,但紧接着便感觉到了肩头的压力。
“眼下收复凉州后,我准备从广武迁徙四千户百姓,安置在凉州。”
“义山你如果有什么建议,也不用着急说出来,等我们收复了凉州,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好好走走凉州各处,到时候你在给我一个章程便是。”
刘继隆并不催促,而是在交代过后,给足李商隐准备的时间,以及思考如何治理的时间。
李商隐点头应下,随后主动岔开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