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湖南的赋税,己方所占据的州县又被战争打得破破烂烂,连些许赋税都无法提供。
如今能提供赋税的,只有淮南的八个州,人口不过四十多万,养兵万余都困难,更别说其他了。
在尚让看来,劫掠洛阳和河南道的所有钱粮,再掳掠十几万壮丁进入淮南道,夺取淮南道全境,养兵五万来与大唐对峙,趁机南下攻占江南,这才是他们该走的正道。
对此,黄巢又何尝不知丢失湖南对他的损失,但他就是舍不得洛阳,舍不得紫薇城。
“此事容朕再议,眼下葛大郎在申州操训三万天平忠义军,若是霍存也撤入随州练兵,待到兵马练成,便是唐廷举众而来,吾亦能从容将其击退。”
黄巢还在诡辩,尚让眼见如此,不由着急:“可我军粮草不足。”
一句话说出,哪怕是舍不得洛阳的黄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粮草就好似一把高悬的利刃,随时有可能落下。
“我军粮草最多只够三十二日之用,而今距离夏收却足有两个半月时间。”
“在此期间,我军起码要获取三十万石粮食才行,这些粮食又应该从何处获取?”
尚让询问黄巢,黄巢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黄存主动开口道:“陛下,此事还不简单?”
“依臣所见,直接从各州县百姓家中强征三十万石粮食就足够了!”
“不可!”
尚让连忙拒绝,向黄巢解释道:“如此,恐怕会失去民心。”
“若是民心失去,我军想要立足河淮就更困难了。”
“荒唐!”
听到尚让的话,黄存冷哼道:“百姓最为愚昧胆小,只要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就会乖顺的做个顺民。”
“我们一路裹挟百姓而来,也不见民心如何,现在怎么说起民心了?”
黄存跋扈的言论让尚让气得发抖,他目光看向黄巢,却见黄巢颔首道:
“郎君说的不错,眼下局势不利我军,必须有粮食才能与唐主对峙。”
“这样吧,各州县土地均分给百姓,同时以国难为由,每户征收一石粮。”
黄巢想的很好,在他看来,自己都给百姓发田了,拿走一石粮怎么了?
只是尚让清楚,对于百姓而言,一石粮是百姓坚持到秋收的最后希望。
若是每户征收一石粮,富户尚且还能苟活,贫民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候别说发放田亩,就是发放金银都无用。
“陛下……”
“好了!
此事便这样定下了。”
尚让还想劝阻,最后还是被黄巢打断,并且拍案定下了此事。
“陛下英明!
!”
黄存眼见自己的主意得到了采纳,顿时高呼英明,其余将领也是有样学样。
尚让见状,只能退而求其次道:“若是如此,还请陛下派大将进攻淮南,力求夺取淮南全镇,截断朝廷漕运后路。”
“这是自然。”
黄巢不假思索的应下,略微思索后才将目光投向黄存,但略微思索便放弃了派遣黄存,继而说道:
“传旨,令朱温率其麾下兵马前往淮南,归三郎节制,务必攻破和、濠二州!”
“臣领旨。”
尚让缓了口气,黄巢则是无心继续与他朝议,拂袖道:“尽皆退下吧。”
“臣等告退。”
众人纷纷拱手作揖,继而离开了贞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