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他们握手言和不就好了?”
有人嗤笑:“你也真是天真。这事情是表面握手言和就能解决的吗?只要二人共存一日,矛盾就注定会爆发,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罢了。况且天命之子的纷争也不是我们能够调和的,若是旁人出手强行介入,将其中之一的天命之子击杀,恐怕会有伤自己因果。”
“况且我还听闻呢,说他们俩在冥界里就打得不可开交……二人身负重伤,宴焱连走路都不利索了。”
此话一出,立刻又有人接腔:“是啊是啊,我还听说他们俩个的关系势同水火,那宴焱见了云梧都冷着一张脸呢,面上功夫都不肯演了。难怪动荡这样频繁,看来是二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了。”
宴焱一字一句的听着,闻言,面色复杂的睨了眼在旁的云梧。
云梧连忙摇头摆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弟子谈话声不停,已经是把二人的缠斗编排得有声有色,有来有回的。
宴焱太阳穴突突的跳,不想再听下去了。云梧敏锐的察觉到宴焱的不耐,伸出手,扯了扯宴焱的衣角,传音道:
“焱焱,他们真会乱说话。我们哪里有打架……焱焱才舍不得打我呢。”
宴焱听了编排之后,额角本就突突的跳。云梧一打岔,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借着风声呼号掩盖,不轻不重的拍云梧的手背。
“谁舍不得打你了??别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头弟子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云梧是如何一剑刺向宴焱,宴焱又是如何用骨鞭同云梧缠斗的。暗处的俩人却无声无息的贴紧,云梧俯身,轻轻往宴焱耳廓吹气,声音压低,掩藏在咆哮的风声里:
“焱焱方才还说不会伤害我呢,说我是你很重要的人,这会儿就又不认账了。焱焱好坏啊……”
宴焱耳廓一热,一面盯紧了弟子们的动作,一面迅速拉开与云梧的距离,传音厉声道:
“你疯了,他们还在这呢,你还说话?!”
果不其然,那头交谈的弟子不约而同的停下话头,左侧弟子盯紧了二人藏匿的方向,捏诀,厉声质问道:
“是谁??!!”
宴焱立刻握紧了手中骨鞭,呼吸放缓,肩头耸起,侧头,紧盯着弟子们的动作。
云梧一挑眉,唇角勾起。他不急不慢的一弹指,打下一处树枝。
‘呼啦啦’的一声响,枝头跃起一只休憩的鸮鸟,翅膀扑闪,难听的叫了几声。
守山弟子顿时松了口气,手下诀松开,有人推了推左侧弟子,大声调笑道:“一天天的和惊弓之鸟似的,魂灵怎么会暗中潜来叩心台呢?”
宴焱也顿时一松气,冷不丁的又瞪了眼云梧。随即立刻起身,趁着弟子们疏忽聊天之际,脚尖踮地,越过枝头隐入山间。
云梧急忙跟上,他们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凌云峰的侧峰。宴焱从左侧绕过山头前往天机阁,云梧则是潜入凌云峰的守山观。
*
玄衣飞速的在夜间掠过,连衣物的拂动都没有一点声响。
云梧屏息凝声,扫了眼四周。迅速挑个高处,纵身一跃,逼近守山观的高墙。
守山观四周都有弟子把手,但云梧的身法敏捷,没有被驻守弟子发现。他利落的侧开一寸窗,悄无声息的潜入。
脚尖一落地,云梧的眉头瞬间蹙起。
不对劲。
守山观他来过两回,观中树立一巨碑,碑后刻着铭文。叩心台命修时常借这巨碑演算天命。
但今天,巨碑的附近却空无一人,没有一个人把守。
云梧垂眸,指尖轻轻动了动,箐云剑缓缓拉出一寸剑身,脚下步伐缓慢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