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奉劝你们……趁早些留在这外围,别找死的去内围晃悠,说不定还能留一条小命呢。”
说完这话,罗奇也不再逗留,最后森冷的扫了眼众人,随即长袍一挥,其余魔修也跟着收了法器。
直到人都走远,齐岳的眉头还是紧皱不松,低声道:
“罗奇这话真是奇怪……罗刹门魔修一贯都是这样,诡异至极,也不知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宴焱眉眼微压,指尖轻点。
方才一路走来的异常大家都瞧在眼里,这会儿罗奇还落下个不清不楚的劝告,也不知是故意要扰乱军心,还是果真知道些什么内幕。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自然不可能因为罗奇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便驻足不前。
“罗刹门又要趁着归墟秘境的空档做些什么事情了?他们不是经常这么干吗……”
黄苏忽然开口。
说是‘又’,倒也不是给罗刹门泼黑水。这罗刹门出身于水生火热的魔界,门徒个个都不是善茬,正道未曾主宰六界之前,什么烹人弑杀的事迹如同吃饭喝水,一度和邪修一齐臭名远扬。
直到罗刹门新任门主上位,正道势力又扩大,这才将这些陋习改去。
但魔界争斗不断,私底下使出来的小伎俩还是恶心至极,这罗刹门前百年便有设计屠杀某个中型宗门以吞并灵矿的前科,
被教训之后才歇下了动作,可谓是劣迹斑斑。
云梧倒是没有接腔,只是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
“倒也不能如此断定,背地里干脏事的门派多了去了。就连那叩心台也不是全都干净的。”
云梧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只有靠在他身边的宴焱能尽数听见。
‘叩心台’三字传入耳中,宴焱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侧眸轻轻扫了眼云梧。
叩心台和蜀山剑宗的关系一贯很好。
宴焱本以为比斗前问心尊者造访自己一事是单方面的背叛,可这会儿听了云梧这话,似乎是早就和叩心台有了间隙。
宴焱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但半晌,还是垂下眼睫,抿唇不语。
他和云梧之间的关系虽然已经缓和不少,但确实还没到能够交心透底的程度。况且大宗门之间的纠葛是非是趟浑水,宴焱也犯不着去参合。
思即此,宴焱也只好道:
“看来此途少不了凶险,剩下的路,我们还是更加小心才是。”
一行人一路沿着水流逆向行去,周遭的植被长得愈发密集,逐渐形成遮蔽苍穹的树荫。浓厚的枝桠投不进光亮,只有遥遥的一处大树之后,阔开一处颇为明亮的地方。
越过一座不小的山头,再往里走,忽地便进入了一处阴凉的峡谷。
地势原因,峡谷处的植被并没有平森那般浓密,反而错综复杂的胡乱生长,阳光也因此投下一寸,一支流水从中间横亘而过,潺潺不绝,绵延入峡谷深处。
“应当是一处新形成的峡谷,我从未在前人绘制的地图上见过。”
一贯寡言少语的聂兴忽然出声。
峡谷地势倒是秀美壮丽,只是一踏入内里,便隐隐能觉着周身泛凉,阴森难行。
修士的直觉向来准,没走几步路,眼前的水流逐渐拓宽,竟然汇成了一宽阔的河流,泥泞的河岸长满了半丈高的灵植。只是原本整齐生长的植被从赫然被破开一道豁口,有什么东西堆叠在河岸口。
云梧率先走上前,用剑尖挑开茂盛的灵植,露出底下的东西。
尸骸。
不是妖兽,而是新鲜的,修士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