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泽明帮辛夷理了理乱掉的鬓发,太后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道:“那皇帝什么时候可以大好。”
辛夷被问住了,很老实地交代:“还不知道。”
太后拧起眉,却忍住没追问。
皇帝都在朝堂上说国师非凡俗中人,她再多问,也不会问出什么。
她道:“皇帝休息吧,哀家头痛了许多天,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劳母后操心了,”谷梁泽明,“徐俞。”
太后往外走,听见后头辛夷在小声同人抱怨。
“你不能这么叫辛夷,很没有礼貌,你要这样,辛夷以后也这么叫你。”
谷梁泽明轻轻“嗯?”了声,低头问他:“为什么不行?”
他说着,正找着辛夷的眼睛,还没找到,忽然被辛夷用发顶蹭了一下。
“因为,只有叫臭狗才这么叫!”
用力过猛,顶得谷梁泽明被抬了抬下巴,舌尖在齿尖轻磕了下,溢出点血腥味,反而笑了。
“知道了,那日后朕要怎么叫辛夷?”
他问了这句话,不得了,辛夷一下就有答案了。
他好像很大方,其实飞快地说:“要是私底下,你就叫猫大王,辛夷就过来了。”
谷梁泽明没说好不好,只是问:“明面上呢?”
“明面上?”辛夷瓮声瓮气:“叫猫小王也是可以的。”
谷梁泽明笑了:“想得美。”
屏风后,太后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目光愈深。
“陛下同国师都是这么相处的?”
一旁的徐俞躬身道:“国师修行深厚,又救了陛下性命,日夜看顾陛下,方才抵足而眠。”
太后眉宇间未舒展,搀扶的女官轻声道:“难怪这次奴婢见陛下,果然面色红润了不少。”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也罢,陛下身体康健,哀家还有什么好求的?”
她摆手离开。
辛夷努力和人挤在一个软榻上,在他旁边数:“再磕一颗,你平常就不会觉得乏力气虚了,但是你要是想上战场,怎么也要刷到九十才可以。”
九十,太多了,也是个太危险的数字。
谷梁泽明道:“若只同娄玉宇作战,七弟足以。”
辛夷脑袋一歪:“那你为什么变得破破烂烂的,国家也破破烂烂的?”
旁边的侍人只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谷梁泽明倒是好脾气,温和道:“辛夷怎么这么想?”
辛夷瞅瞅人,不说话了。
两人挨挨挤挤地坐着,哪怕辛夷睡着了,也哼哼唧唧地挤到人手边,
谷梁泽明看个折子,被挤了好几次,只好无声地拨开他的脑袋:“黏人的东西。”
徐俞捧着软枕过来,笑眯眯地说:“陛下是喜欢小主子才这么说。”
陛下和小主子都不喜欢他人触碰,彼此间倒是情深义重。
谷梁泽明不言不语,往旁边挪了点,还没拉开多少距离,辛夷又自觉地凑进来了。
脸色臭臭的,像是说梦话:“人,修炼的怎么一点也不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