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天子,骗女人的肚兜,还要不要点脸了?
胡乱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紫禁城上空响起悠长的号角声,那不要脸的天子,率领队伍出发了。
晚余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禁想起去年冬天,祁让去天坛祈福,也是这样将明未明的天色,她和紫苏躺在冷宫的破木床上,被号角声唤醒。
时至今日,还是紫苏陪着她,她还是被困在一座宫殿,外面还是有侍卫把守,唯一不同的是,她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
在别人看来,她可能是最幸运的,不到一年就从铺床丫头升到了妃位,还怀了龙嗣,被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当眼珠子一样珍藏起来,不管犯什么错皇上都对她百般纵容。
可是在她看来,她的境遇并没有变好,反倒更糟了。
如果当初没被祁让抓回来,兴许她如今正在某处山水间游荡,不用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也不用因为一个孩子患得患失。
虽然外面也有危险,但终究不像宫里那么让人身心俱疲,每天都要绷着神经过活。
但愿祁让此行顺利,平安归来,等他回来后,自己也快要临盆了。
有他在宫里坐镇,孩子才能平安降生,要是没有他,自己躺在产床上都要提心吊胆。
这样想着,她又生出那种矛盾的心理,明明祁让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却还要仰仗这个罪魁祸首来保平安。
天亮后,紫苏和云归进来服侍晚余起床。
云归找了半天,没找到晚余的肚兜,奇怪道:“娘娘的肚兜怎么不见了?”
晚余羞于启齿,只能装糊涂,说自己不知道。
云归把床上床下都找了一遍,又去问了其他几个宫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承乾宫遭贼了。
“奴婢去告诉胡大总管,叫他好好查一查。”
“回来!”紫苏没好气地叫住她,“胡大总管问你丢了什么,你怎么说呀?”
云归愣住。
娘娘丢了肚兜,好像确实不好张扬。
可若放任不管,岂非纵容了歹人?
这回偷肚兜,下回不定偷什么呢?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宫里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人家偷一个肚兜干什么?指不定掉在哪里,回头我来找。”
紫苏看着晚余难为情的样子,心下已经了然,板着脸把云归赶了出去。
娘娘在禁足,宫里除了皇上没有人进来,那贼人只怕就是皇上了。
皇上可真够荒唐的,出那么远的门,居然随身携带一个肚兜。
难不成晚上要抱着肚兜睡吗?
万一丢了,看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