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尔镇平平无奇的一条又开始了,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觉得莫名松快了很多。
从前似乎有看不见的重压覆盖在他们身上,感觉不出来,生命原生以来就具有的本能却在向他们疯狂示警。
而今天,疯狂示警的本能安静了下来,镇上的小动物们都比从前更加活泼了。
危越算是知道笼罩这座小镇的晨雾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是那只诡怪从肚子里吐出来的。
也难为它日复一日,每天准时打卡似的往外吐雾气了。
之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和昨晚的答案一样,它不知道,是另一只比它更加强大的诡异要它这么做的。
诡异之间有着绝对的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另一只诡异无需向它解释什么,它也绝不会多问,被下达了命令,那就只需要执行便好。
危越留下那只诡怪的皮囊就是为了钓鱼。
另一只诡异不像是一去不复返的,它会回来的,毕竟已经在加利尔镇浪费了那样长的时间,它肯定是要回来享受收获的。
就是不知道它究竟想要从这个偏远的小镇里获得什么……
仪态满分的假面女仆完成了教堂的每日打扫,准时在八点到来的时候打开了生锈的大门,门外站着前来参加礼拜的镇民。
来了有一半了,还有好多人在路上。
要说他们对上帝的信仰有多么虔诚,不见得,他们在这样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集体来到教堂外,为的可不是上帝。
而是——
身形细长的假面女仆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抬脚走到另一侧:“早上好,各位,请进吧。”
他们是为了她的主人而来。
不愧是创造了她的无上之神,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能引领这世间所有的信仰汇聚。
她的主人才是这世间唯一的真神!
陶瓷面具下合拢的螯肢在颤动,人形的蜘蛛激动又兴奋地按耐住自己朝拜主人的冲动,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无害的女仆。
身为造物,她对造主的爱意虔诚而真挚,又充满了疯狂。
这就是非人之物。
危越的神学相关课程都是满分,区区礼拜,不在话下。
加利尔镇统共只有不到两千人,但往前推五年,这个小镇上还有将近七千人的。这些年经济越来越不景气,农场牧场都挣不了多少钱,实在过不下去的年轻人们开始举家搬到更大的城市里寻找机会,镇上的产业都被他们卖给了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离开的人。
威鲁克的农场和牧场就是这么来的,他是加利尔镇最大的农场主和牧场主,加上他勤快能干,每年的收入也是镇上最多的。
现在还剩下的这不到两千人都是之前不愿意跟随着一起离开的人,他们认为去了更大的城市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工作的机会,还不如就在小镇上,起码这里的消费水平低,以他们的收入和家存还能过得好一点。
因为离开的人太多,留下的空房子要么被一起转卖,然后被买入者推倒做了其他用途,要么就这么空着。如果有游客来加利尔镇,那些空房子还能租给游客。租金的大头大家也不会强占,只会收取一点手续费,其他的都会寄给房子原本的主人。
可惜,没有游客来加利尔镇,这里实在是太偏远了,也没有什么风景地值得宣传。
于是空落了很久的空房子里住进了人类看不见的客人,镇上的居民对此一无所知,已经和它们做了好几年的邻居了。
不过以后就没有不用担心会有这种每天对着隔壁活人流口水的邻居了。
和主人一样怎么吃都不觉得饱的影子出去游一圈,加利尔镇干净得就像是才出生的婴儿。
要不是危越不让它跑远了,它能夜行几百公里跑到离加利尔镇最近的人类聚落去大吃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