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每当我想好好对你的时候,你总有办法让我发怒。”这是这次出行,谢冬荣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正午了,正好赶上吃饭,博士他们也还没来。
吃完饭后,博士和他的另一个医生小弟刚好也到了,特别准时,就跟掐了表似的。
紧接着就是地狱般的,帮谢冬荣复建的过程了。
我知道,比起谢冬荣,我受的那点累都不算什么,因为我看见他额角的汗珠,以及因极力维持姿势而颤抖不已的身躯。
好几次,我抱住他的时候,他狠狠推开了我,我知道可能在这一过程中,他又在脑海里看见了什么。
譬如,各式各样,不堪的我。
复建对于谢冬荣来说是上刑,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终于,在博士的许可下,我们得到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谢冬荣一言不发地驾驶着轮椅离去,我远远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但最终他去了后院,而我则
是先回了房。
对,没错,是“先”回了房,我拿了个东西后,就连忙也跑后院去了。
后院中,谢冬荣坐在轮椅上,咏栗树下,微微抬起头,闭上眼。
我明明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但当我接近他的时候,他还是敏锐地回过头。
他盯住我,半晌,才说:“一点都不适合你。”
我笑了笑,“因为原本是给你编的嘛,怎么会适合我呢?”
再次,我看见谢冬荣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尖。
被吓了一跳,我连忙改口认错:“没有,既然你不喜欢的话,我当然不会qiáng行给你戴上了。”
谢冬荣就那样看着我,像是要将我活生生盯出一个大窟窿。
知道花环戴在我脑袋上是个什么搞笑效果,一时间,我有些无所适从,数秒后,我讷讷地将花环从我脑袋上取了下来。
而这时,谢冬荣却伸出手,说:“拿来给我。”
我愣住了,迎着他的眼神,心里再次炸开了烟花。
于是我又犯错了。
我没听他的话,而是亲手,轻轻将花环戴在了谢冬荣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