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是,纵使风格相异,师傅永远是师傅,师傅的画我能看一万年。”欧阳芾语气夸张,惹得郭熙忍俊不禁。
“嘴巴倒和过去一样甜,”郭熙道,“作完这幅壁画,你便回家罢,毋须日日跟来,闲暇时候过来看看即可。”
“为何?”欧阳芾诧异,“您真的嫌我添负吗?”
郭熙笑了:“我若真嫌你,早年便不会收你为徒——王制诰待你好,你要珍惜。”
“哦。”
瞧着欧阳芾闷闷不乐的神情,郭熙无奈:“都说没有嫌你。”
欧阳芾抬首,目光幽怨:“我不信。”
郭熙:“那便当我嫌你罢。”
欧阳芾:“”
王安石以两制官身份,被临时差派去充任纠察在京刑狱,负责东京开封城内刑狱案件审查。
担任此职后,王安石迅速忙碌起来,欧阳芾原本听从郭熙劝导在家待着,结果横竖见不着某“待她好”的人,遂又开始往郭熙处跑。
这日欧阳芾正于开封府厅观郭熙作画,一面帮其洗笔,郭熙按需作的六幅雪屏目下已作了第一幅,正作第二幅,午时已至,两人暂且歇息,去后堂用食。
府署中备置的餐饭原本供官员与衙吏饮食,贵客至时也可在此用食,正午轮值结束的衙吏三三两两过来歇息,欧阳芾与郭熙对坐,耳畔传来周遭衙吏的交谈声:
“大理寺亲下判决,这下王制诰可没话说了。”
“是啊,这案子明眼人一看便知该判死刑,偏他说不对,打回去重审,兜了一大圈,闹至大理寺,结果还不是依从原判。”
“王制诰是有心放那少年郎一条生路,毕竟年纪轻轻只因一次过失便判死刑,委实可惜。”
“虽如此,也不能牵强附会到说甚么‘盗窃’罢?”
“反正目今结果已定,他再争也无用,也不想想,开封府办的案子是那么好批驳的么?”
几名衙吏俱笑起来。欧阳芾与郭熙彼此相视,京中领知制诰头衔,而又姓王的,似乎无第二人。
郭熙观出欧阳芾眼神之意,主动放了筷,向身旁笑谈的其中一名衙吏道:“请问,诸位适才谈论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