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祭祖之日,朱慈烺需盛装出席,这便意味着要穿戴繁复的衣饰。
每逢盛大场合,服饰程序总是复杂无比。
于是,白露也被唤来协助曹彰。
即便两人齐力,这套华服仍耗费近半时辰才勉强穿上。
出门时,八抬大轿已在门外等候。
轿子将朱慈烺送往乾清宫,那里已有规模宏大的礼仪队伍待命。
周皇后亦在其中。
队伍依照皇家出行规格排列,气势非凡。
此次祭祖旨在祈求风调雨顺,并向列祖列宗报告两年来的政绩。
以往,他对此甚是羞愧,但今年终能有所交代。
朱慈烺到达后便静静等候,他知道亡国必定是最晚到的,但也必须是最后一位,否则便是对君王的不敬。
此罪甚重,常人难以承受,朱慈烺两次受之,皆被打得体无完肤。
自那以后,但凡有人让他起身,他总是比对方预期更早醒来。
“曹彰,你告诉我,祭祖究竟有何意义?”
听闻朱慈烺所问,曹彰一时愣住。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
面前这位是太子,无论问何事皆属正常。
他简单说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是怀念先人罢了,顺便祈愿风调雨顺。
这两年,我大明遭遇诸多不幸。”
这话不错,但祭祖不过是个心理慰藉。
朱慈烺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他意识到一件事。
或许自己穿越重生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也许这世上真有某种神秘力量,左右着世间万物。
无论是大明还是别的朝代,后人祭拜祖先,都是一种寄托与信仰。
乱世之中,人们总需有个信仰。
西方信奉耶稣,佛教敬仰释迦牟尼,道教尊崇元始天尊,这些和祖先崇拜并无二致。
它们只是给予人们生存下去的理由。
唯一的区别是,皇帝同样有信仰,也需祭祀。
往常若朱慈烺说这种话,必定被谏官记录,上报皇帝或东林党,留下把柄。
但现在,朱慈烺地位仅次于皇帝,几乎无人能约束他。
朝中官员见到他,恐怕都会心虚地退避三舍,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