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做些什么,可眼下脑子似乎不动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鼻梁,苏及又问自己,他该做什么?
陆英最终侧了下头,嘴唇只擦过耳廓,下巴落在苏及肩头上。
一股幽兰气息窜进鼻腔,苏及听见陆英带着笑意的声音:“二公子不躲吗?我以为二公子会躲开呢。”
苏及惊醒般回过神,是啊,他想起他该做什么了!他该躲开的!
肩头的重量十足,苏及闭了下眼:“。。。。。。脚麻了。”
陆英笑了声,出乎意料地没有追究这个借口的真假。
“刺啦”一声在身后响起,陆英站直了身体,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我就要二公子的这个发簪做谢礼吧。”
没了发簪,苏及的头发散落下来,他伸手想拿回来:“这簪子已经用了好些年,陆大人若是喜欢,我可以为陆大人做个新的。”
陆英却将钱袋塞到他手里:“我就要这个,簪子我会好好收着。”
苏及:“。。。。。。”
陆英将苏及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拢到身后,动作春风还温柔。
他看苏及,半垂的凤眸里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最终又归于平静:“神雀也麻烦二公子替我好好收着。”
苏及藏在袖中的指尖颤了颤,忙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苏鸿回到花厅,只见苏及正站着发愣:“檀之,侯爷呢?咦?你怎么披头散发的?”
苏及回过身,唉声叹气道:“大哥,心口不适,今日就不用膳了。”
说罢,幽魂似的飘回了房中。
。。。。。。
王佐谋昨夜与心腹夜话至戌时,第二日便起晚了些,还未来得及洗漱,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大人,不好了!昨日由柳府押来的那窃贼死了!”
“什么?!”
王佐谋这下连官服都来不及整理,抱着官帽往外走,火气从头顶往外冒:“怎会死了!”
那衙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支支吾吾道:“畏、畏。。。。。罪自杀了。”
王佐谋停下步子,回身盯着衙役又问了一遍:“当真是畏罪自杀?”
“当、当真,身上还留了认罪书。”
柳时清喝了苏及从医馆带回的药,病逐渐转好,但人依旧没什么生气。
下人皆知他被金水一事伤了心,连提也不敢再提这个名字,所以金水自杀的消息传来时,竟没人敢告知柳时清。
下人们围作一团,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办,正好遇上前来府中探望的苏及,便忙让苏及帮他们拿主意。
金水自尽这事苏及也万万没料到,依照南明律法,盗窃者,轻者杖刑,重者流放,而金水盗窃未遂,又有主人家谅解,左右不过杖二十便放了。
可他却畏罪自杀了。
苏及沉吟一会儿,这事老头早晚会知道,便做主告诉了柳时清。
他原本怕柳时清因此自责,可见人听后并没什么过于激动的反应,便放下心来回了家。
直至半夜里,有下人起夜,发现金水的房间有人影晃动,差点吓破了胆,于是叫醒其他下人一同察看,才发现房中人竟是柳时清。
柳时清在房中枯坐了一夜,第二日,下人送来吃食,只见他两眼发红,甚至比病中更加虚弱苍老。
柳时清默默用过早饭,叫来家中几个下人:“时候不早了,该去接金水了。”
。。。。。。
正是午时,天色却突的阴沉下来,阵阵冷风打着旋儿,吹得地上花草东倒西歪。
是下大雨的征兆。
苏府里,珙桐赶忙将放在院中晾晒的书册搬进屋,嘴里咕哝着:“早上还放着晴呢,怎的又要下雨了,明明秋分都过了。。。。。。”
搬完书,他又给他家公子热了米酒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