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下你不冤枉了。”
趁着淮映勿还呆愣在原地的时候,沈昭陵的唇飞快地离开了他的右脸。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把眼神瞥向一边,呼吸收紧,上下嘴唇压在一起。
“……”
淮映勿许久未动,只把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伸出右手,摸在自己的右脸上面,覆盖着。
又像是不确定地在抚摸,反复确认它的真实存在。哪怕上面没有任何可见的吻痕。
眼看着淮映勿看向自己,就要开口说话,沈昭陵赶紧打断了他。
“好了,行了,走了。回家了。”
拉着淮映勿的手,赶紧离开了艺术画廊。
他们随便在自助车库里找了一辆车,沈昭陵打开后座,让淮映勿先进,然后自己再进去,最后砸上车门。
他们平常都是坐在前座的,唯独这一次坐了后座。因为后座的两个人,可以比前座挨得更近一些。
车玻璃是黑色横格纹状的,只从格纹缝隙里透着微弱的光。
“疼吗。”沈昭陵再次转头去问他。
“没事。”淮映勿继续用右手捂着脸,摇了摇头。
“不疼你还捂着它干什么,”沈昭陵把淮映勿的手拿下来,“都红成这样了你还说不疼。”
“真不疼。”
“……”
沈昭陵有一些无话可说。
他以前也被自己的父亲打过,但是那是很小的时候了。
自他十几岁懂事之后,他一直都是街坊邻居眼里的好孩子。成绩是遥遥领先的,淘气的事是完全不做的。
他父亲就算看不惯他想打他,也根本找不到理由来打。
他不知道,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到了这个年纪,还被父亲打巴掌是什么感觉。
更不知道如果对方是一个将近十年没有见过面,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结果隔了这么久,第一次把自己叫出来,就是为了责备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肯定不会太好受。
但他看向淮映勿的,淮映勿还是坚持着说,他一点事都没有。
“淮映勿,”沈昭陵看着他那双坚强的脸,梗了下喉咙跟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依赖我呢。”
淮映勿看向他。
沈昭陵知道,自己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口。如果想为对的做什么,那只需要默默地为对方付出就好了。
但在和淮映勿这漫长的时间当中,他又发现,“说出口”真的很重要。
“一个在台下默默鼓起的掌声”和“嫂子,你可真厉害”完全不是一个程度的东西。
让人感受不到的支持,完全不能算是支持。爱也是一样。
“其实我们之间,并不一定非得是你来保护我,照顾我呢。也许有一天,我也可以去照顾你。倾听你的想法,你有想过这一点吗。”
即便很艰难,沈昭陵还是把这段完全不像他本人会说的话,说出口了。
“……”淮映勿又沉默了一会,“做这些做什么。”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有什么可让你照顾的地方。”
“我觉得是有的。你想让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吗。不仅照顾不了我自己,连别人也照顾不了。”
“……”淮映勿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