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基本上没有它们的消息在流通,我试探身边的绝大多数人,他们也都不知道。
当我闭上眼睛回想那个幼儿园的那一刻,我回想起那些稚嫩的、欢快的笑脸,突然哽咽住了。
他们是谁呢?
我回想是不是有人也像小霸王和枚一样,突然从开朗活泼,变得沉默寡言。
然而只要一回忆起某个同学稍微撅起的嘴巴,一个不顺心的眼神,我就会本能的认为——
这个人是不是也被我父母欺负过了。而我却并不知道?
我的手放在鼠标上,一直在发抖。鼠标和桌面碰撞出奇异的怪响。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知道我再也不能够像其它孩子一样,正常的长大了。
因为我的生长环境和别人不一样。我看见的比别的孩子多。
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我就记得我心脏拧着拧着的疼,我很想吐,也和视频里的枚一样干呕着。
他脸上的骚臭味仿佛从视频里传来,从那个他开始对我疏远的午后传来——
而那天他只是站在五楼的台阶上,脸上湿漉漉的,眼眶湿红,满眼绝望,面如死灰。
他扭过头,打掉了我去碰他脸庞的手,怕弄脏我,跟我说了一句:“别碰我!”
他甚至都没有责怪我。没有把我对我父母的怨恨,施加在我身上。
我也突然明白过来,那天他传纸条跟我说:“靠近我,会弄伤你的。”
其实那句话应该反过来,正确翻译为——
“无垢,靠近你,会弄伤我的。因为我弄伤了你,你的父母就会加倍地报复我。
“我好害怕,所以我们不要做朋友了好不好?”
……
他的翅膀已经残破了。
我便只能放手,让手心里扑腾得我我发痒的美丽蝴蝶飞出。
道一声,好。
你就此珍重,慢慢地飞,远渡汪洋,莫要摔了。
现在,我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几乎窒息。
点开那一个视频之后,我已经没有勇气没有点开第二个了。
我直接就关掉eye,退了出去。
当飞信在浏览器上下载好了以后,我看着那个安装包,并没有点击安装,而是点击了“×”,关掉了。
电脑我也关了,关之前还把浏览记录都给删了。
把书房的门锁上,钥匙放在鞋柜抽屉里,恢复成原状。
整个动作,我一气呵成。
那天我的头脑明明非常的混乱,但我的行为,却异常地有条理和冷静。
我回到房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头栽在床上,躺在床上就此休息了,身体好是疲倦。
我没睡着,就那么长大着眼睛死死地瞪着,看着衣柜没合上的黑色的柜门缝。
脑子里就跟电视机雪花点一样,跳跳跳,浮躁、混乱、拥挤、没有规律。
我当时太小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这件事情公开,幼儿园会封闭,他们会被关起来,还是被杀掉?
那我呢?我会怎么办?会因为是禽兽的儿子被骂吗?还是因为大义灭亲被奖励,被父母怨恨着?
我会被谁抚养?会不会进孤儿院?
还是被领养?其他的叔叔阿姨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会不会也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