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zwg:「你怎么有……学号?」
我:“……”
他还是没能认出我的字迹。
我垂下睫毛,并不怨他,毕竟三十年过去了。别说我的字迹,即便我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他大概也认不出来。
我想了想,回复他。
m:「你忘了我是教什么的。」
zwg:「哦,对。」
然后,他就不再回我了。我也没有主动去找他。
因为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罢了。他现在也不是什么话很多的人,能跟我说这些,已经很难得。
……
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书桌,拎着帆布包,装好刚淘来不久的二手教材和几根黑色水笔,又去上课了。
我不会主动融入那群学生中,和他们交往,只是单纯听课罢了。
上课,对于我这个境遇的人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功利性了。拿到多少学分、和绩点已经不再重要。
不像其他人一样小时候是为了考试。长大后是为了工作,我就是……需要找到一件我不讨厌且擅长的事情来度过这漫长的治疗期而已。
所以选了这件事。
也是无垢替我选的事。
像过去那样,看最新的论文,也只是我重新了解我曾经熟悉的世界(知识领域)的一种方式。一如我每天窥探监控录像。
用一个事情填满自己,从此开始,不用再撕着日历过日子。
然后,在外文课上,我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孩。
似乎叫做世婵的女孩。哈鲁尼的女朋友。
(她说自己叫世婵,但我并未在户籍处找到她的身份,这女人可能是一个黑户。)
我记得我偶尔间,看过她的一个监控视频。当时她在机场的一个候机室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在背单词。
当时哈鲁尼也在,问她在干什么。她又看不懂。
世婵好像是这么说的:“正因为不会,才要学嘛。”
一个很踏实、很努力的女孩。
我想起她似乎在上一次我看她的时候,也就是我被诊断出癌症的那一天,她好像哭了,公司群里发了一个视频。
我看见这个视频,然后就吐了血。
对于世上那些每时每刻都在发射炮火导弹的国家和人民来说,这本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意外地惦记。在课上的时候,总是想着,以至于回房间的第一时间,就是再次找到那个女孩的消息。
我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smile,世婵。”
我问电脑,让它找到世婵。
结果,监控视频上一片黑色。
像是挤压了层层的没有缝隙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