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气氛又是沉默。
他们两个都没有动作,唯独哈鲁尼终于把头偏过来,强迫自己看了那女人一眼:
“说一点就好了……以前的,她快乐的事。如果没有,那就不用说了。”
“我俩……从边境偷渡过来的。岐山那边,铁丝网钻过来的,没名没分,没有名字,没有证件,学上的不多……
“那边、过程中有过有过家人,对我们也还可以。曾经上山抓过蘑菇,下河抓过鱼。在草地上摘花,也还挺快乐的。
“后来,知道自己是跟他们一起犯罪的。过程中,失散了,很久,很见到。”
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语气干巴巴如石头,如同喉咙里噎了一块干馒头。
我虽然听得清楚,却也没听懂。只知道她们原本不是这里的人。好像是被买来的孩子,或者是走私犯入境。
哈鲁尼:“所以你们俩这么久,才没有见面。”
“嗯。”
“后来为什么不见。”
“不能见。”
“为什么?”
“会暴露的。”
“没有身份,也不是犯罪吧。又不会把你们抓起来。补个证不就行了?是别人把你们卖进来的。”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你们……犯错了?”
“嗯。”
“运?杀人了?”
“嗯,算是吧……”女人又强调一句,“不小心的。我们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死了,本来能救的,但是我们没管。跑了。”
“见死不救?”
“对。”
“为什么。”
“救了他们,我们可能就要死了。”
从女人隐隐约约的措辞中,我和哈鲁尼也只能拼凑出部分真相:
她们两个原本是境外来的孩子,被卖给了别人,也就是家人。
长大之后,发现家人在带着她们犯罪,就跑了。
逃跑过程中,家人要害他们,并且死在了她们面前。我猜测大概就是她们不小心弄死的。
她们两个因为害怕,所以见死不救,跑了。
最终换了假名字,就生存到了现在。
我能看出,这个名叫盛玖的女人不太愿意谈论这件事。
她说话没有任何章法,不像是事先编造背诵出来的。正因如此,她越是隐瞒,就也越是可信。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犯罪团伙,会买那些比较小的孩子,然后打断她们的腿,或者斩断她们的手,让她们扮演乞丐,拿个破碗在天桥要饭,以获取路人的同情人。
还有一些专门教授小偷、走私的团伙,也会抓小孩。
这些,都是犯罪。
不太光彩,难怪她们俩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