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她会很甜地跟我说:“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叫我的小名小兰或者是哈鲁尼,有时候甚至是巫蛊师。
但是那时候,我听见了她很冷静和冰冷的声音,不像是一个活泼的小太阳,只是理性。
非常理性,像老板,更像甲方。
“哈鲁尼。”她说,“你都知道了吧。”
“嗯。你在哪!”
“我在你家。”她说。
世婵,她有我的房屋密码,可以随时进入我的房间。
这是因为我放心她的缘故,但是她以前却从来没有在我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去那边。
“你在我家里干什么?”我语气非常着急,有点像质问。
“……”
她许久都不说话,我怕她以为我是在责怪她,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说你不能来我家。我是说……你现在还好吗。”
我不知道如何去斟酌我的措辞。
我本来有车,就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但是那天我意外地不想跑这么远去开车,也没有那个心情,顺手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了。
白蓝相间的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
“去哪?”身穿黑衣、胖重的秃头男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我,问我。
“海城公寓。”我随口应付道,“师傅,麻烦开快点。”
这话一出,我听见世婵呼出一口气来:“我很好,不过我来,只是想把留在你家里的东西带走而已。”
“带走?你去哪?你要干什么……”仅仅是一天之间,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就好像,什么都变了一样。
我有些崩溃了,声音颤抖着,主角听不见我自己的尾音。
我听见电话之后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打算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了。那个,原因你也都知道,我们分手吧。
“这次不怪你,哈鲁尼,是我的问题。我给你丢脸了。
“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
这三个字一出,我就像是被一辆车撞到了一样。
明明是那么轻柔的声音,却像是有什么莽撞激烈的东西冲我撞过来,把我撞得体无完肤。
“……”
我知道,那时候的我该说上一番安慰她的话。告诉她这些都不是问题,她没有对不起我,我也并不在乎这些。
但我那时候,胸腔被压着,连喘息都是种折磨,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我并不能够撒谎。
至少,在那些同事用异样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在用针扎向我,脸又硬又热。
很快,电话就又是忙音了。她把电话给挂了。
而我却一直举着它,任那种有规律声音一直吵我。
“海城公寓,到了。”司机突然说。车也停下来了。
如果不是他突然地通知我,我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