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陵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全新的人脸。
一直坐在他对面的审判者,经过叠化,从医生,逐渐变成了淮映勿。
也或许是萤,毕竟他们两个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到底是谁,沈昭陵不明白,观众也不明白。
不过他身穿一身现代感十足的黑色皮衣,并不是萤那种中世纪风格的古老长袍。据此推之,他应该是淮映勿。
当镜头对准他的时候,淮映勿正要开口说话。
“你也是来审判我的么。”沈昭陵却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沈昭陵的语气不同于以往,除了冷静克制之外,还多了点温柔软糯的鼻音。不像是反问,倒有点像是撒娇。
哪怕镜头此刻没给到沈昭陵,也能听出他带着一点委屈的色彩。
淮映勿半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就被活生生给噎回去了。
“是么,”沈昭陵又问,“你也来质问我。”
“不是。”淮映勿说。
这声音很年轻,确实是淮映勿。
沈昭陵:“那你为什么坐在我的正对面,坐在那里,那个审判席。”
“……”淮映勿没说话,似乎他也不知道,没办法去回答。
他没有去解释。
可是这话一说完,原本好好的小黑屋,突然在沈昭陵和淮映勿之间,裂了一条缝。
墙壁帕拉拉地开裂、地面也帕拉拉地开裂。搁在他们之间的,那代表审判席的长桌,猛地从那地面裂隙中掉了下去。
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两个活生生的人,坐着一模一样的长椅,面对面。
可这变化远远还没有结束。这个房间,根据刚才的那个裂缝,地面从正方体,变成了两个长条,然后就像是筷子一样打开了。将沈昭陵和淮映勿彻底放在了一个方向。
他们共同背靠屏幕下方,面对着上方坐着。只是中间的距离隔得很远。
但阻隔在他们中间的墙壁不断地在崩坏、缩减。那些水泥钢筋也都通通掉落。
仿佛两个巧克力棒,头和头对准在了一起,然后互相挤压。在它们接触的首端,好多巧克力直接碎掉了。
钢筋和水泥也是这样挤压碎掉的。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终,两个椅子彻底挨在了一起。除了坐在彼此的腿上,现在沈昭陵和淮映勿再也不能坐得更近,更亲密了。
整个地方闪了一道黑色的光之后,原本破碎的小黑屋,倏然就变成了电影院。
电影院,在电影开幕之后,同样也是一个漆黑无比的地方。
但是这里不止有他们两个的座椅,还有一排一排的暗红色的观众长椅。
只不过他们现在都是空的,并没有坐人。只有沈淮坐在了电影院最中心,最好的位置。
当他们靠在一起的时候,就仿佛只是在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正前方,还有白晃晃的光,不断闪烁着,从他们前方的电影屏幕里反射出来,照到他们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