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处依然是酒吧里熟悉的鼓手、贝斯手、吉他手的影子。唯独这次台前,换了一个主唱。
那人穿着一身矜贵的深蓝色西装,站在长长的麦克风前面,双手弹着下面的钢琴键。
琴声圆润如珍珠,拥有一种滑滑的奶油的质感。
同时,立体的海浪声,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依次传来:
“哗啦……哗啦……哗啦……”
沈昭陵低着头,眼眸垂着,里面没有任何情爱。从舞台左边打过来的光,照亮了他一半的侧脸。
光影在他脸上明灭,只把鼻梁显得更加高挑,冰冷又艳丽,显得似神似妖又似鬼。嘴唇放在黑色麦克风上,声音很低沉:
“为了使你听见我,
“我的话语
“有时细得
“如同沙滩上海鸥的足迹……”[1]
缓慢轻柔的情歌跟着音响进了大家的耳朵里,全场静谧聆听,仿佛跟着做了一场大型的助眠asmr。
听得小银耳朵里嗡嗡直响,鼓膜颤动,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好像突然觉得,自己是躺在摇篮里,被沈昭陵拍打着后背,轻声哼着歌,讲着古老的有趣的故事,舒适得昏昏欲睡。
而那不就是淮映勿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体验到的感觉吗。
灯光开启的一刹那,淮映勿早已停下了和自己的讲话,换了个地方坐,坐在自己左边,看着台上,让他们不要讲一个字。
现在淮映勿向后舒适地倚靠在沙发上,而右手垂下,手指指跟随音乐的节奏,有规律地轻轻敲打着沙发。
眼神晦暗不明。
“它们如是攀爬上潮湿的墙壁。
“你是引发这血淋淋游戏的罪人。
“它们纷纷逃离我阴暗的巢穴。
“你充满一切,充满一切……”
为了催。情效果,酒吧里的墙壁装修材料有着放大信息素的作用,于是台上沈昭陵苦玫瑰味儿的味道被无限放大,进而充盈了整个屋子。
全是芳香的气息,仿佛从西装戗驳领之下,那不经意间露出的锁骨上传来。
香到醉人,从鼻腔里向上钻,按摩着识海。
“它们比你更早居住于你所占据的孤独。
“它们比你更习惯我的悲伤……”
沈昭陵嘴唇与麦克贴的那么近,身体随着音乐轻微晃动,眼睛半闭着,右手扶着麦克,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
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
[1]: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