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下去,用了很大的力气,梨子汁水四溅,粘液沾满他的嘴唇。
他竭力地咀嚼着,脸颊塞得滚远,像是在赌气一样。
我看着,觉得这孩子蛮好笑的。
“哦,你还有个姐姐?”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亲姐姐吗?”
来的时候,只听他说家里有一个小男孩,就是眼前这个。没想到,他瞒我的还挺多。
“死了。”
男友淡淡道,眼里并没有多少情绪。
他长身玉立,从我这个角度看去,背景是窗框。
蓝色的木头窗框,框住四个小玻璃,框住了更加苍蓝的天空背景,也仿佛把他框在了里面。
逆光,他的模样有点黑,只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剪影轮廓。
头、颈、宽松的黑色T恤,两只手插兜,插在两边的牛仔裤口袋里。脊背习惯性地略微弯着,有股说不出的随意味道。
他靠右,像是椅靠在那个风景里。周边是灰色的水泥墙。
古老、粗朴、庄重。
长睫之下,那黑眸分明的冷漠,只是眼皮略微不自然地眨动了几下。
道出他古井无波之下,那剧烈的的情绪波动。
偶尔流露出的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沧桑感,又像是,被嵌在了这幅不合时宜的古画里。
“……”
原来如此。
我垂眸,敛去情绪。
这男孩,是男友姐姐的遗孤……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他其实比我小一辈,不应该管我叫姐姐,而应该叫姑姑?
我有点排不明白这个辈分,就没有随便开口,免得显得我愚蠢。
既然涉及到家人死亡的事情,男友显得很烦闷沉默,我不便再多问。也就没有再说了。
……
只是我还没有看见我的婆婆。
我记着,他有一个妈妈。
“你妈……咱妈呢?”我环视了一圈,这客厅里当然没有,我就是做做样子。
我想着,第一天来,怎么也要先把人认奇了。
“那边。”男友轻抬起下巴颏,冲着我眼前的木门,点了点。
“嗯。我去看看。”
这期间,我一直忽视了左边来自公公的奇怪目光,如芒在背。
赶紧像逃脱一般地,进了那个门。
我推门,走进卧室的时候,就看见生病卧倒在床上的婆婆。
房间里只有一个木床,一套红木家具,白灯泡在水泥天花板上挂着,床上面躺卧着一个人,盖一床龙凤红被子。
房间里有一股捂味,很难闻,像是很久没开窗户了一样。
整得我的鼻子有一些痒痒。
听说婆婆最近生病已经很严重了,好像是什么什么症,我也不太了解。
但是我一看我婆婆,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病人。因为她的姿容实在是太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