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眼前的黑色天花板与楼梯围栏,黄棕色的地板与沙发。
视野上半截黑,下半截黄,唯独中间少了一抹红,便安静死寂的像个坟冢一样。
“沈昭陵。”淮映勿高声唤了一句,等了几秒之中,也不见有人回话,立马眼睛一眯,脸色白了几度。
北辰这时候也跳出来:“他去哪了?他在这里除了你谁都不认识啊,他能去哪呢?”
淮映勿忽然想起来刚才看的《长生村》的内容,一个女孩跟着熟人进入一个陌生的村庄,然后……
这不就是沈昭陵的翻版吗。
星际历史上,还有不少A囚禁O,供他们取乐亵。玩的事情。
虽然现在少了,但是不代表没有,沈昭陵又长得那么标志带劲。
淮映勿立马把左手心里的机械键盘放在门口的鞋柜之上,甩上门,转身急匆匆地跑下了楼。
*
另一边工厂前。
沈昭陵依然在吊床上睡觉。
歪头、毫无章法地仰躺在上面,没有顾忌什么形象,就像是随意地缩在一个毛茸茸的窝里。
天色渐黑,他身上的白色衬衫也不再那么亮了,转而变成了一种接近冷蓝调的白。
那么幽冷,这颜色往他的牛仔裤上靠,并且消减了他头发原本明丽的色彩。
随着天边火烧云已经大半被烧焦成灰黑色,那些云朵掉下来的灰烬,也撒在了他身上。
他像是变得灰扑扑的了。
满身灰烬与暗蓝光。
在这个世界里,突然很狼狈。
……
他没有睡着。
其实是轻闭双目,在想一些无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有关于萤的事情,就像是电视上闪闪烁烁的雪花点,黑黑白白的小颗粒,就在他眼皮上频繁快速地闪动
让他理也理不清,甚至开始眼睛疼。跳到视网膜上,要把他弄瞎了。
他只觉得疑惑、烦闷。
胳膊开始因为发冷而不经意地颤抖,眉目也逐渐狰狞起来。
萤,真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但好在他们已经闹僵,那人已然厌恶极了他。以后,谁也不会再联系谁半句。
当他的脊背逐渐向下沉,沉到吊床的最中心,开始不舒服的时候——
保加利亚小玫瑰知道。
他终于失去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读者。也许也是这个世界上,对他的文章最认真的、最明晰的人。
小玫瑰终于用他的胡搅蛮缠,让一个曾经那么喜欢他的作品的人,开始厌恶他了。
他的安全感,就建立在岌岌可危的鬼故事大厦上。
他并不需要,一个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作品的人。因为那个人如果可以随时建立它,那就亦可以随时推翻它。
他不能够把建筑装修权交到别人手上,那就只好在那个人入住之前,狠狠地赶走那个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