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都讲义气,大哥对他们好,他们也就跟着大哥混。
可是后来,大哥进去了,他们这些人也都成了犯人。
马等万被判了十五年,坐满十四年时被放出来。
最好的几个兄弟,有的还在牢里,有的去了外地,有一个竟然去武校,当上了老师。
老话说,物是人非。
可是等他出来一看,连整个广陵都跟以前不同了。
没几个地方还是当初认识的模样。
老婆上了年纪,儿子也长大了。
就在他进去坐牢的同一年。
那年的七月一号,出了个什么九年义务教育的说法。
即使老婆一个人打理着家里,居然也让儿子读上了书。
香香的小孩子,也成了一个臭老九……嘿,那么一副有学问的样子。
但这日子,又总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如当年。
马等万回过神来,接过盛鸡血的碗,摸出一塑料袋朱砂,把鸡血倒在里面,扎好袋口,隔着塑料袋揉搓。
回望城区的方向,他心里带着一点小小的期待。
鬼市!这个词可够远的了,不知道能不能真被我碰上什么线索。
马等万把鸡送回家,揣着朱砂再走出来。
回忆着城里一些据说人比较少的地方,他准备先去溜达看看。
马路上堆满积雪,两边店铺关门歇业,有的人家住在店里,倒是还亮着灯。
用的灯不同,亮度也不一样。
路灯倒是统一,但好几根路灯坏了,最近也没人来修。
马等万寻思着,哪里可能跟鬼市扯上点关系,东张西望。
头顶那盏亮闪闪的路灯,忽然也闪了两下。
他正抬头去看,鼻尖突然一皱,嗅到一股好像泡在水里很多年的烂树皮味道。
呼!!!
马等万就地一个前滚,滚出去三米多,右手揣进上衣口袋,半跪着回头一看,空无一人。
只有那路灯闪得更加频繁。
臭树皮的味道直冲面门。
马等万瞳孔一缩,右手突然从口袋抽出,一巴掌推了过去。
这一推之下,骨节微微拉伸,发出一声脆响。
放长击远,少林长拳的鞭炮劲。
尤其是他手掌上,还沾满了血红色的朱砂。
“啊!!”
半空中传出一声怪异的惨叫。
空气里浮着一个血红色的朱砂手印,急速后退。
马等万可没有打出浮空手印的本事。
那明显是朱砂粘在了脏东西上,脏东西正在逃跑。
他脖子上冒出细汗,脸上发红,喘了口气。
练拳下了苦功的人,感官敏锐,虽然看不见脏东西,但是能够闻到脏东西的怪味。
鼻是常人外通天地之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