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藩脸色一冷,还没敛去的笑容僵在脸上。
“哦?师妹这是说,宝藏的事是假的了。”他看见顾元渊的神色倨傲而冷漠,甚至有点鄙夷的意味。
“袁陆一路追捕于你,就是因为这个假的传言咯?”他干笑一声,只得又在纸上写道:“你不相信我这个师兄也罢,既然有人相信传言是真的,师妹更不该抛头露面惹人觊觎,就留在为兄这里,待传言过去了就能安全无碍。”
顾元渊漠然一笑,再看他时眼睛里已经寒意大增,“要是小妹想离开呢,陈兄也要阻止吧?”
陈树藩哼了声气,脸色有点难看,笑容更是勉强,“外面不太平啊,师妹身份特殊,就不要出去冒险,在我这里安顿下来吧。”
与一个失聪的人交流真是很麻烦,陈树藩觉得自己再怎么表现,说些什么,顾元渊的表情很淡漠,好像看一场并不精彩的戏般悠然,并不在意他说话的口气,就别谈话中含义了。
陈树藩苦笑一声,“师妹这耳疾何时才能痊愈呢?纪姑娘走了,为兄真要遍访天下名医咯!”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像是思虑重重。
顾元渊淡淡一笑,似乎很好奇的说道:“听说附近有座山,陈兄经常前去狩猎,小妹闷在屋里几天了,很想去山上打猎,不知陈兄可答应?”
陈树藩哦了一声,一双细目有掩不住的狐疑之色,“师妹有这等雅兴?”
顾元渊笑了笑,期待他的回答。
陈树藩哈哈一笑,双手撑着腰杆道:“好啊,明日为兄空闲,就陪师妹去山里过过枪瘾!”
渭北护国军已经改编为游击营,虽然装备和兵力与之前无甚区别,但是级别却是低了一级,加上耿直另有任命,带走了一部分得力干将,所以说实力比之前逊色不少。
郭坚看到司令部发来的公函,一记拳头重重的锤在桌子上。
“将军,他们简直就是看扁我们兄弟,不去战场作战,却要我们去剿匪!”一旁的副将情绪激动。
郭坚没说什么,眉头锁在一起。
“报告团座!有人求见!”
卫兵突然打断他的思考,副团长问:“是谁?”
“报告团座,她叫纪竹筠。”
纪姑娘?郭坚又惊又喜,急忙起身来到门口迎接。
门外站着一个俏丽端庄的女子,因为赶路匆忙,风尘仆仆。
“纪姑娘有什么急事来此?”郭坚拱手问道。
纪竹筠赶了半天的路,脸上汗粒沾湿了发丝,神色紧张急迫。
“郭将军,事出紧急,竹筠就直说了。”
“请说。”郭坚将她迎进屋子中坐下。
“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元渊被陈树藩拘禁了,元渊让我带封信给将军,将军看过就知道。”竹筠嘴唇干燥,也来不及喝口水,立即掏出信来。
郭坚看着信,脸色渐渐凝重,似乎看了竹筠一眼,这才收起了信。
“纪姑娘,顾小姐说,她会想办法脱身的,叫你不要再回去。”
竹筠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什么?将军,您说什么?”
郭坚皱着眉头叹了一声,将信给了她,“纪姑娘,顾小姐真是想得周到,她这是为姑娘脱困啊。”
竹筠一把接过信来,只见信上写道:
呈郭坚将军:顾元渊与陈树藩有些过节,又因为京城传言一事,陈树藩必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竹筠对我恩重如山,必不肯弃我而去。这才有请将军救我一事。
闻郭坚将军豪侠义胆,扶危救困,久负盛名。竹筠就拜讬将军照顾,请将军尽快送她去蔡锷将军处。请告之,我会想办法逃脱出去的,劝她千万别再回来虎狼之地。若是出去,我会去四川寻她,望她不必挂念。另,陈树藩是反覆无常的人,望将军一切小心。
顾元渊敬上。
手在颤抖,心在痉挛,纪竹筠第一个念头就是,元渊,你骗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说好的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你为什么要骗我离开你?
难道说,我们只能同生,却不能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