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拍着光头,恼恨的说道:“早知如此,我还当他们的什么皇上?搞得天怒人怨的,不得安宁!”
文菲雪笑了一笑,走近袁世凯身边,劝道:“皇上息怒!这皇上也不是您要当呀,是天下的老百姓请求你当的嘛!犯上作乱的人自古以来也是有的,当年朝鲜不也是这样吗?所以啊,皇上不必烦恼,打战的事交给那些骁勇善战的将军们就行了,何必劳烦皇上您操心呢!”
袁世凯长叹了一声,坐在那张新制作的高背大龙椅上,神情有点萎靡。
见袁世凯消了气,文菲雪看了看下首还跪着的老大和老三,轻声笑道:“大皇子,三皇子,皇上累了,你们就回去吧,天大的事也得等皇上休息好了才可商议吧。”
袁克定暗暗骂了一声“狐狸精!”嘴上还是恭敬如命:“谢贵妃体恤,儿臣告退!”
他拉了老三的袖子,二人匆匆离开了居仁堂。
袁世凯在假寐,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茶香,脑子顿时清明了许多,豹子眼一睁,“这是什么茶?”
“这是张大帅派人敬上的四川名茶,叫什么“蒙顶甘露”,请皇上品尝,再给臣妾说说好喝不好喝?”
袁世凯来了兴致,接过青瓷茶碗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果真是香气馥郁,芬芳鲜嫩。再打开碗盖,汤色碧清微黄,清澈明亮;品一口,滋味鲜爽,浓郁回甜。
一扫阴霾,他哈哈大笑,道:“张敬尧这个小子真不赖,打战还不忘孝敬我啊!”
文菲雪盈盈一拜:“就是啊,虽然有人反对皇上,可是拥护皇上的人很多,为皇上誓死效忠的人更不在少数。皇上怎能为了一只老鼠闹腾就迁怒所有的猫呢!”
哈哈哈——
袁世凯开怀大笑,拉着文菲雪坐在腿上,“爱妃啊,你可是朕的甜果子,只要你陪着朕,天大的烦恼也能烟消云散,好啊!”
文菲雪娇媚一笑,顺势依偎在袁世凯的怀里。
纪竹筠焦急的等着程亚凌,因为她感觉到情况不妙,医院里有很多便衣,似乎在监视着顾元渊。夜幕降临后,程亚凌还是没有出现,她意识到出事了。
“为什么担心?”
淡淡的声音来自沉寂好久的床上,像一道冰冷的寒气钻入身体,竹筠茫然回身看着她,“元渊,你好一些了没有?程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
说着,她倒了杯水来到她面前,看着她苍白起泡的嘴唇,心里又是一阵痉挛。
顾元渊看着她的唇形,似乎在分辨她说什么。像是思考了片刻,她嘴角有些苦涩,“他出事了。”
“怎么会?程先生不是革命党,陆建章不会把他怎么样的。”竹筠虽然安慰着她,心里早已怀疑程亚凌得罪了陆建章,一定惹祸上身了。
她明白元渊看着她的嘴唇就是想读出她的意思,便一字一字的说道:“他去安排我们去广慈堂的事,我想和徐爷一起治好你。”
元渊摇了摇头,淡漠的说道:“不要费心了,我很清楚自己的伤势。”
竹筠心里一痛,急忙握住她的手,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元渊,你不要放弃!我会治好你,一定会!”
顾元渊望着她,眼里的淡漠渐渐被柔软化解,口气还是没有什么温情,“程亚凌可能来不了了。电报局一直有问题,这次陆建章总算逮住了机会,亚凌要背黑锅了。”
顾元渊说得不错。
程亚凌刚回到电报局,就有便衣等着他。
“程局长,对不起了,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程亚凌当然不是吃素的,指着几个便衣怒道:“你们也太猖狂了吧!这里是电报局,不是你们执法处,更不是菜市场,你们想抓人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哼,我们陆处长就是王法!他想抓谁就抓谁!”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不由分说就上来胁迫程亚凌。
“混蛋!”程亚凌刚要掏枪,却被十几杆长枪顶住脑袋,一个便衣冷笑道:“程局长,您还是识时务点好,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还想负隅顽抗?”
程亚凌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跟陆建章作对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在北京城,陆建章就是明目张胆的强盗,有袁世凯强大的势力作后盾,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
“很好!我程亚凌倒要看看陆屠伯会把我怎么样?”他放下了枪,昂然走出门外,十几个执法处的便衣手里端着长枪,拥着他上了马车。
一夜无眠,纪竹筠看着窗外,担心焦虑之情愈加增长,她不仅担心陆建章会对元渊不利,更担心的是表哥一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