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砸在青砖上的声响与陶俑碎裂声交织成网,喻浅耳垂坠着的东珠在夜风里晃出残影。
她将虎符碎片抵在齿间轻叩三声,宫墙外骤然响起六短三长的鹧鸪哨。
"
传召。
"
女帝甩袖转身时,玉蝉裂纹里渗出的金丝缠住三枚铜钱,叮叮当当落在观星台裂缝处,恰好拼成危月燕的星宿图。
议事殿的青铜兽首衔着八十一盏长明灯,灯油里浮着细碎的金箔。
当凌相爷踩着寅时更漏声迈过门槛时,正看见喻浅用染血的指甲在沙盘上勾画,原本标注皇陵的位置此刻插着半截断裂的骨笛。
"
臣等参见陛下。
"
韩将军的铁甲撞在描金柱上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铜楼,药鼎残片在喻浅袖中突然发烫。
她抬眸望向鱼贯而入的众人,目光掠过凌相爷腰间新换的羊脂玉佩时微微一顿——那上面缠着的五色丝与三日前刺客箭矢尾羽如出一辙。
"
祭天台下埋着三百桶火油。
"
喻浅开口时,琉璃瓦上的血雨突然转急,在青石板上砸出密密麻麻的篆文,"
戌时三刻,西南风。
"
凌相爷的喉结滚动两下,手中象牙笏板映着灯火泛起诡异青光:"
老臣以为当紧闭九门,待钦天监算出。。。。。。"
"
等那群酸儒掐指头?"
韩将军的陌刀重重顿地,刀鞘上盘着的鎏金蟒震落三片鳞甲,"
给我八千精骑,定能将那帮杂碎的头颅挂在朱雀门上!
"
药鼎残片突然发出蜂鸣,喻浅屈指弹在炼药鼎裂痕处。
当啷一声,鼎内腾起的青烟竟凝成边境布防图,十八部族图腾在烟雾里张牙舞爪。
宫凛的刀鞘不知何时抵住了凌相爷后腰,暗青刀纹正顺着相爷的鹤纹官服蔓延。
"
冯侍郎半月前奏请修缮祭天台时,"
女帝突然将染血的披风抛向沙盘,火星顺着三十六星宿暗纹窜起,"
凌相可是在折子上批了上吉二字?"
满殿烛火齐齐暗了三分,韩将军的瞳孔骤然收缩。
凌相爷刚要开口,忽见喻浅腕间玉蝉振翅欲飞,裂纹中渗出的金丝已缠住他玉佩上的五色丝。